出来的时候,他们却丝毫没注意到房门外赫然站着一个身影。
那是刚从云鸿别院带了餐盒来看望盛寒镶的盛涉川。
尽管盛寒镶对李元锦说了过分的话,而自己也下令不许他吃饭,但他心中并不愿让盛寒镶真的挨饿,所以便趁着夜深人静,前来送饭。
他已经忘记自己是从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也记不住自己听了多少不该听的话。
此时此刻,他甚至说不出自己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三十年来,都没有这样觉得冷过。
今天好冷,明明没有下雪,也没有凛冽的北风,但一股寒意,却慢慢从他的身体中蔓延出来,让他整个人情不自禁地战栗。
“好了,你再吃些东西,吃好了就先歇息,好吗?”
房间里的陆荃屿耐心劝着盛寒镶,盛寒镶轻轻摇摇头,说道:“不了,我不想吃了,你带走吧,舅舅。”
房间里传来收拾碗筷的声音,盛寒镶渐渐反应过来,抓紧自己手中的餐盒,匆匆吩咐众人不要说自己来过,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
陆荃屿哄睡了盛寒镶,自己提着食盒走出房间,小岳山的门徒们正在距离房间比较远的庭院之外等着他。
“方才没有其他人来过棠棣小筑吧?”
陆荃屿随手将自己的食盒拿给随从,可是对方却略显犹豫,如实说道:“回荃屿君的话,方才盛掌门来过。”
“什么?你说盛涉川来过?”
陆荃屿悚然一惊,有些慌乱地看向四周,压低声音,警惕地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来多久了?现在怎么没看见他?”
“这……盛掌门好像没来多久,进去了没有半炷香的时间,就离开了。”
“……”
“他说……”
“他说什么了!”
“他说,既然小岳山的人来了,想必您也来了,您肯定给少主带了晚饭,他就不进去打扰了,他还告诉我们,别跟少主说他来过这儿。”
“……”
陆荃屿听到这话,心中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他眉头紧皱,暗暗说道:“不好……这下糟糕了,万一他听见什么可怎么办……”
盛涉川手里提着食盒,脑子里十分混乱,但是凭借身体的记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云鸿别院的方向走去。
落满积雪的嵩山上布满他略显仓促的脚印,他或许应该觉得愤怒,怀疑,痛苦,失落,绝望的……但是他心中显然还有一丝侥幸,起码盛寒镶的身世并没有完全确定,他肯定是陆荃沅和自己的孩子……他肯定是的……
不然陆荃沅在重伤之下,又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孩子?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陆荃沅会隐瞒他不是在嵩山出生的事实?
难道盛寒镶的身世真的存在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这么多年来,他不是没听过一些闲言碎语,可盛寒镶毕竟是他从小养大的,盛寒镶对他颇为依恋,他怎么能接受对方不是自己儿子的事实?
何况……何况盛寒镶自幼娇纵,养尊处优,武功低微,如果身世的事被坐实,以后他又该如何生活,如何面对江湖上的指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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