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闾楼瑶的声音逐渐颤抖,她能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可度无忧却施施然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说道:
“相信?楼主,相信这个东西,可是很难得的,而且,你真的相信我吗?”
度无忧说着,笑着凑近了郁久闾楼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楼主,我值得你欣赏的地方,多了去了。每一次,我都会尽力去完成我的每一个目标,而且,做事的质量绝对超出你所预料的范围。”
“这世上,没有完不成的刺杀,只有懦夫、仁慈的蠢货,才会失败。可恰好,我不是那种人。”
“你……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你是正道的卧底?还是……还是……阿若谭派你来……来害我?”
度无忧表情稍显玩味,回答道:“楼主,看来你的确很不了解我。”
“我既不是正道派来的,也不是教主派来的,我只不过,就想杀了你而已。”
“你!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何要杀我?”
“哼。杀了你,有很多好处,进我可以拿着你的头颅返回正道为自己洗白,退我可以拿着你的头颅去找阿若谭邀功。”
“你的命那么值钱,应该能抵过杀几个青城派的门徒的罪过吧?”
“你还把持着圣教的钱粮命脉,杀了你,这些东西,可就全由阿若谭说了算了。”
“我要是拿着你的尸体去向阿若谭邀功,他说不定会很开心呢。”
“你……你把当我棋子?当垫脚石?你!你怎么敢!我……”
郁久闾楼瑶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在她看来,度无忧投奔她的时候,是那般的狼狈。
这么一个犹如砧板上的鱼肉的落魄小姐,应该只能做她的棋子才对!她怎么敢把她当成自己向上爬的阶梯!踩在脚下!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你总是喜欢把自己想象成钓鱼者,以为自己可以稳坐钓鱼台,那就别怪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阴沟里翻船。”
“算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给你用的这个毒药,可比给我哥哥用的毒药要猛烈,你应该马上来就要死了。”
“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了,我会把你的死全算到闻蕖蕊的头上,为你好好哭丧的。”
“来年,我一定给你烧很多金山银山,让你在地下也过得逍遥快活。”
“你别觉得窝囊,其实只要能让我不再受制于人,成为天下间最强悍之人,任何人都会做我的垫脚石。”
“别看我杀了你之后,大概率会用你向阿若谭邀功,但是,说不定哪天,等我觉得他需要被我踩在脚下的时候,我就把他杀了,让他下去陪你。”
郁久闾楼瑶渐渐感觉呼吸困难,娇俏的脸庞逐渐变得狰狞,七窍流血。
“度无忧!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遭到报应的!”
“哼,借你吉言,但这种事,我会等我死的那天,再操心的。”
说罢,郁久闾楼瑶不甘地伸出手,似乎想要抓住度无忧。
但她的手刚伸出去,她的整个身体就彻底僵硬。
度无忧神色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只等眼前这个鲜活明艳的女子,渐渐失去全部的生命。
她等了一段时间,直到确定郁久闾楼瑶彻底死了,这才缓缓跪下身,轻轻摇晃着她渐渐失温的身体。
一副悲痛,震惊,难以置信的样子:
“楼主?楼主?楼主!楼主您怎么了?楼主!楼主啊……
小婷!楼主毒发了!快来人啊!是闻蕖蕊害死了楼主!是闻蕖蕊害死了楼主啊!楼主!楼主——”
度无忧的声音很快将费婷引来,可是,当费婷赶来的时候,郁久闾楼瑶早已回天乏术。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了?楼主!”
费婷搭上郁久闾楼瑶的手腕,又试探她的鼻息,但郁久闾楼瑶早已是个彻彻底底的死人了。
“是……是天命楼,是天命楼的闻蕖蕊杀了她!”
说着,度无忧的脸上浮现出似有若无的恐惧,似乎对整件事情充满了不解和害怕。
“为了救楼主,我把真正的解药双手奉上,可他……他怎么能够骗我……害死楼主!”
度无忧越说越哽咽,像是受了天大的欺瞒一般。
费婷见郁久闾楼瑶已死,早已方寸大乱。
她武功虽然强,但做事却不及度无忧缜密。
度无忧见她一时间六神无主,不由得趁机道:“兹事体大,咱们两个不过是小喽啰,如何料理的了楼主的后事,我看,我们不如早早下山,去跟教主会合吧。”
“这……也好,也只得如此。”
听到费婷同意,度无忧轻轻低下头,擦拭着眼泪,但唇角却轻轻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青城山内,度无倦早已在李元锦等人的服侍下,吃下了费婷送来的药丸。
在吃下药丸后,度无倦果然再也没有吐过血。
看来这药丸还是很有效果的。
不过,盛寒镶对于那个费婷颇有微词。
一直到费婷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愤愤不平地骂着费婷。
“那天在灯会上,我就觉得她古怪,偏是你和我爹觉得她不错,还尽力哄她,谁知道她竟然是魔教的人!”
“她还挺会看人下菜碟的,觉得我不好相与,前来送药的时候特意不肯跟我面对面交易,而是找了你。”
“这个小妖女!最好别再叫我看见她!否则,我一定杀了她!”
盛寒镶话音刚落,一旁的李元锦道:“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何她又把解药送了回来?他们不是想要杀倦哥吗?”
“难不成……是我爹!难不成是我爹没出事?而是找到了她们,逼她们交出了解药?”
李元锦面露疑惑之色:“可是,如果是掌门的话,他为何还不回来?”
众人正不解,只见门外有弟子匆匆跑进来禀报道:
“启禀掌门,我们有盛掌门的消息了。”
“什么?盛叔叔的消息?他如今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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