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知道,暗中一定还有人在监视着他。
他垂下眼眸,瘫坐在地上,喊文瑞扶他起来。
文瑞听着沈渊虚弱又后怕的语气,也哆哆嗦嗦地爬起身,费力地爬到沈渊跟前扶他。
主仆两个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地上爬起来,上了马车。
车夫刚才已被刺客一剑穿心,尸体也被黑衣人直接带走了,文瑞亲自坐在车辕上赶车。
沈渊一进到马车里,便收了那孱弱又后怕的模样,将手里的那一截衣料拿出来反复摸索。
这衣料看似平凡无奇,就像一块普通的黑布,然而摸上去却丝滑柔和,触手生温。
沈渊突然摸到一点凹凸,他将布料展开细看,发现衣料一角,应该是衣袍下摆处,绣着一排暗纹。
这暗纹针脚绵密,花纹繁复,全用黑线绣成,要不是摸到了,一点儿都不起眼。
沈渊眉眼微深,这一看就是上好锦绣,可不是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他将衣料揣进怀里,开始盘算近日发生的一切。
他一开始认为想要对他不利的人,大抵是郑家沈淏那头。
可转念一想,太子还稳坐东宫,现在就对他下手,有些为时过早。
而且布置仓促,不够缜密,没能一击即中,完全不像丞相的行事风格。
沈渊心道,难道是因为丞相知道他一无所有,轻而易举便可解决,因此而轻敌?
沈渊摇摇头,还是觉得这其中有些说不通的地方。
刺客尸首都被黑衣人带走,无从查起,而黑衣人的来历才是最让沈渊奇怪的。
谁会救他?
甚至一直在暗中保护他?
千头万绪,纠结成一团乱麻,不知从何理起。
文瑞赶车赶得磕磕绊绊,沈渊被颠得晕晕乎乎,更加无法思考。
之前跟柳云孜一起喝下去的酒,也开始往头上涌,他闭上眼睛假寐。
沈渊回到客栈,正想休息,就见良辰推门而入,问他:“你今天怎么样?有人跟踪吗?”
沈渊疲惫地点点头,说:“上午识破有人跟踪,晚上就遇到了刺客。”
“刺客?”良辰声音陡然提高,朝着沈渊上下打量。
见他袖子上破了一块,还有一大团血迹,大呼小叫起来:“我去!真受伤了!还不快找医生!”
良辰话音刚落,就见吴院判从外面进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大半夜的,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
吴院判说着,没好气地拽过沈渊的手,撩起袍袖,看到手臂上有一个剑刺出来的血口子。
他将伤口凑近灯火看了看,说:“伤口不深,敷几天药就好了。”
吴院判直接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洒在沈渊伤口上,替他包扎好,将剩下的药留给沈渊,吩咐他伤口不要碰水就准备走了。
“多谢吴院判!”
“谢什么谢!一点儿用都没有,光会受伤,可折腾死我这把老骨头了!”吴院判一边哼哼着,一边出去了。
良辰瞧着吴院判的背影,又看看沈渊,问:“这太医来头挺大?还敢给你摆脸子?”
“我母妃临终前,一直是吴院判在照顾。我母妃死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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