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席玉呢?
席玉怎么办?
他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稳住事态,更不知要多久才能重回京城。
前世沈淏登基,没放过任何一个和他交好的人,尤其是席玉。
这一次,父皇病重,丞相一手遮天,与他亲厚的席玉,又能有善终吗?
沈渊害怕了。
他处在撕裂的边缘,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一边是他深深挚爱的席玉。两世轮回,无论遭遇多少磨难,席玉都义无反顾地站在他身前,为他遮风挡雨。
另一边是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无辜而弱小,如同风中的落叶,睁着期盼的双眼,呼唤他们的王赐予安宁。
心中的秤砣左摇右晃,沈渊竭力寻找一个平衡点,却无奈地发现,两者之间,无从选择。
因为他很贪心,哪一头都不想放弃,都想紧紧攥在手里。
沈渊眼中精光流转,攥紧双拳。
我的命运,不容天定!
沈渊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开始思索眼下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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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沈渊给良辰送行,从他手里接过一封厚厚的信。
沈渊震惊地看向良辰,问:“你和沈漪总共才见了几面,你有这么多话跟她讲?”
良辰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挠挠脑袋说:“这不是要离开很长时间,怕她太想我嘛,多写了点儿……”
沈渊心里一动,脸上不动声色地将信递给文瑞,让他送去宫里给沈漪。
良辰看着文瑞,嘱咐道:“一定告诉她,我很想她,让她等我回来!”
文瑞使劲压住上扬的嘴角,连连应是。
良辰看着文瑞远去的背影,叹了声气,不舍地撩开帘子,上了马车。
沈渊对他道:“遇事不决,让黎洛送信到柳家铺子,他们会转到我手上。”
良辰点点头,也不放心地叮嘱他:“你去了陕西,要注意安全,实在搞不定就算了。等我挣到钱,咱们去欧洲,把你和你那相好的一起带着,逍遥快活去。”
沈渊被他的插科打诨给逗笑了,虽然不知欧州在哪儿,为何那里能躲开灾荒战乱,但还是笑着应下。
良辰挥挥手,与他告别。
车夫甩开马鞭,马车疾驰,转瞬没了踪影。
沈渊看着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也离开了悦客来,往柳家去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大张旗鼓地上柳家大门,门房听到他自报家门,惊得连忙去喊老爷。
没一会儿,柳家主带着几个儿子一起出来拜见秦王,柳云孜只能坠在最后头。
沈渊打量了一眼,见那柳家主虽年过半百,但身姿挺拔,精神奕奕,看上去颇有几分儒商的意味。
柳家主上前给沈渊请安,姿态从容,请沈渊上座。
沈渊也没推辞,在上首坐了,端起仆人上的茶,呡了一口。
柳家不愧为首富之家,这都深秋了,上的茶,跟明前的新茶口味相差无几。
沈渊微微一笑,赞道:“好茶!”
“王爷谬赞!”柳家主笑着应答,“不知王爷驾临柳家,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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