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嘛,就算要抓鱼,也得好好确定冰厚不厚嘛...”
阿萍一下下吹着碗里的药,浅尝一口感觉温度正好后,拿起汤匙递在他嘴边:
“张嘴...”
“唔,我自己来吧,”
何离强撑起身子,
“睡下,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又着凉了怎么办!这时候还逞什么强,”
阿萍伸手将他按回去,倔强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睛,
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她真的很像一只小猫,平时柔和温柔,只守着自己的小窝,可在遇到在意的事的时候,她就会伸出爪子,狠狠教训——不听话的哥哥,
同样相似的,还有此刻的动作,无论是含有些许心疼的灰色眸子,还是她那微微踮起纤细的足尖,柔软的腰肢微微向前倾,一下一下喂着药的动作,亦或是在看到哥哥“听话”地喝光汤匙里的药时,脸上不自觉露出的满足微笑,
——都像一只默默珍惜着生活的猫咪。
“好了,喝完药就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一趟,”
阿萍喂完药,擦了擦他的嘴角,又掖了掖被子,端着空碗走了出去,
看着阿萍离开的背影,何离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完,阿萍就杀了个回马枪,脑袋探进来:
“一定要好好睡觉啊,”
“好...”
三天,在何离的病彻底好后,
傍晚,
阿萍突然将何离拉到她房间,
“你先闭上眼睛,”
“好,”
何离十分顺从。
过了一会,温润的呼吸迎面打来,同时伴随的还有围在脖子上的惊人暖意,
“可以睁开了,”
声音很近,似乎是贴着耳朵说的,挠的他耳垂痒痒的,
他睁开眼睛,
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娇艳欲滴的脸,
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环在自己脖子上,微微张开的红唇伴随着呼吸吐出薄薄的一层雾,
“...”
何离的话语卡在喉间,呼吸逐渐紊乱,
两人的气息打在一块,水雾交融在一起,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出一团团冰晶,再慢慢消散,
“哥哥,好看吗?”她笑着问,
“好看,”他轻轻回答道,
“你根本看都没看,”
阿萍突然鼓起脸颊,挑了挑他脖子上的围巾,语气中有些不满,
何离这才知道对方指的是围巾,忙低头看了看,
围巾有两个颜色,蓝色与红色,泾渭分明地分布在两端,
想必是阿萍和萍儿一人织的一边吧,
阿萍又在一旁说着:
“为了怕你又着凉生病,我和萍儿便商量着一起给你织条毛巾...有了这个,你便再也不会因冷生病了,”
感受着脖颈上传来的温度,又感受着妹妹们的关怀,
心似乎比身上更暖几分,
他轻轻抚摸着脖子上的围巾:
“这个也好看...”
冷,
深入骨髓的冷,
如同连绵不断滴着石头的水滴,寒冷一下一下凿锤着何离的肉体,侵入着他的心灵,想要击败他的意志,击垮他的灵魂,
手指已被寒风吹裂,向外缓缓渗着血丝,何离活动着已经发僵的四肢,缓步朝着山顶上走去,
木棍吱呀着坚挺撑起一个年轻人的重量,撑起他登上山顶的意志,撑起他想要保护妹妹的决心,
风依旧在呼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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