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四哥,你咋搁这呢?俺大爷到处找你呢?”这是我本家兄弟小山的声音,今年刚9岁,他爬上土坡,把一块黑乎乎的烤白芋递到我手里。
我把烤白芋掰成两半,一半还给他,问道:“找我干啥?”
他满嘴焦黑,一边吃着一边说:“有几个当兵的来家里找你了!”
不用问了,一定是杨排长他们过来了。
我赶紧收拾家伙,快步往家走,小山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我。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俺四哥,你也要去打仗么?听说会死人的!”
我步子慢了下来,等着他,反问过去:“你觉得你四哥我会死么?”
他摇头说:“谁都能死,你不能?”
我问:“为啥?你会算命了?”
小山的回答差点把我气疯:“人家说好人不长寿,村里人都说你是祸害,当然死不了的!”
不过还是挺有道理的,该奖励一下。我掏出身上的零钱塞给他:“说的对!哥奖励你的,买几个烧饼吃去!”
我看他穿的衣服有些单薄,烂棉裤到处漏棉花,脚上穿着破毛窝子,单衣外面套着一个羊皮马甲,手上冻得都是裂口子,过了一个年,连身新衣服都没混上。于是就承诺说:“回头我给你搞一件棉袄过来,”
他倒是无所谓地说:“没事的,马上就开春了,冻不死人了!”
我又问他:“你那个晚娘能给你饱饭吃不?”
他低头不说话,同时也等于告诉我答案了。我安慰说:“没事儿,听说当兵有军饷的,哥以后养着你!”
咱从小就跟着亲娘要饭,知道啥是饥寒交迫,自己淋过雨,就想着为别人也撑把伞。
我家大门紧关着,我敲门进去之后,俺爷确保门口没人之后,随即把大门又关上了。
来人正是杨排长他们,都是我认识的那几个货,还有那个五岁小孩,他们在院子里站着,俺娘正拿着俺侄子的木头玩具在哄他玩,这小家伙好像对那些玩意没任何兴趣,不过不哭也不闹。
杨排长介绍一个陌生的军官给我,说是王师长生前的一个参谋,叫刘子昆,这人直接说明来意:“军部已经转移到邳州燕子埠,我们回去之后接到命令,务必找到王师长的遗体,并带回指挥部,听说你对滕县比较熟悉,所以想请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王师长为国捐躯,绝不能让他的遗体再受到侮辱。”
我直接反问说:“那死掉的其他兄弟怎么办?”
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俺爷坐在门槛上抽烟,时不时逗弄一下那个小娃娃。
杨排长把手伸紧口袋,掏出五块钱大洋拍到我手里说:“李长官给我们补上军饷了,赏金给你算上一份,留着安家吧!”
我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俺娘,俺爷也盯着她。
常先生说:“现在国土沦丧,生灵涂炭,所有热血青年都应该投身抗日救亡,日本鬼子是要我们亡国灭种,你说我们能干吗?你一身本事,怎么就甘心跪在日本人脚底下称奴才?好男儿战死沙场也不视为一种豪情!”
杨排长继续煽风点火:“你娃老幸运了,我们打了大半年的仗,这还是第一次拿到军饷!你打了四天就拿了五块大洋了,太让人眼红喽!”
说实话,我心动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一次性拿到这么多钱,上次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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