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子名叫姜军，是金陵师范大学数学科学学院的院长，同时也是本次苏省数学奥赛集训队的教练。
而一脸苦笑的人则是金陵市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汤业华，毕业于金陵师范大学，理论上姜军还是他的老师。
这次的奥赛选手参加选拔的工作，就是由汤业华具体负责。
姜军接过了汤业华递过来的一次性纸杯，一口没喝，直接朝茶几上一墩，脸上带着一丝怒意，开口大声道：
“咱们苏省进入国家集训队的成员，历来都有很大机会成为最终的正选队员，但是这两年浙省和鹏城数学奥赛发展很快，就说去年，咱们进入国家队集训队的有十个人，可最终进入短名单的只有两个！人家浙省有三个，连鹏城都有两人入围！
幸亏咱们金中的王楠争气，进了最后的六人正选，而且还拿了金牌回来！
可今年呢？一共十个名额，你居然跟我说，要安排一个水货直接拿走一个名额？
我问你，万一今年咱们在国家队正选甚至是短名单的选拔上剃了光头呢？到时候，你让我这个教练的脸往哪搁？”
“姜院长，您听我说！”汤业华满脸赔笑，“昨天上面才和我们说了这件事，我这也是没办法啊！不过，这个学生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了，成绩优异，历次模拟大多数时候数理卷都接近满分，绝不能算是水货啊！”
“两码事！高考卷子考察的是学生的勤奋程度，就算能拿满分，也不过说明这个学生智商够用而已。小汤，你不是不知道，数学奥赛的参赛选手，光靠勤奋可是绝对不行的！没有数学方面的天分，再勤奋的人也难在这方面取得突破！
何况，你刚才也说，这个学生大多数模拟还只是接近满分！连高考模拟这种难度的试卷都不能保证满分，还谈什么奥赛成绩啊！”
“姜院长，您先别着急，有的学生吧，他可能平时看到模拟卷子提不起精神，有个马虎大意，卷面丢个一分两分的，说不定碰到奥赛这种高难度的卷子，注意力反而集中了！没准儿就能超常发挥呢！”
“你拉倒吧！数学最重要的就是严谨！马虎大意丢分的人，你指望他能严谨到哪儿去？我告诉你！你们要安排人过来参加考试，我可以答应，毕竟当初的选拔也是各校推选，难免有遗漏！他要是真有本事，凭分数站到前十名里，那我没话说！
但是你们要让我把这个人直接推上去！我告诉你，做梦！休想我给你开这个后门！除非你把我这个教练给撸了！”
说完，姜军一拍茶几，站起来就走了出去。
汤业华刚忙起身追出门去，准备继续劝说一下，可惜姜军根本不给他机会，出门之后扬长而去。
在教委的办公楼里，汤业华也不好和这位德高望重的功勋教练拉拉扯扯，更何况对方还曾是自己的老师。
“嗐，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这怎么搞得我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唉！”看着姜军远去的背影，汤业华满脸苦笑，嘴里嘟囔着。
低头琢磨了一下，跺了跺脚，汤业华转身朝局长办公室走去。
……
李铭坐在中巴车最后一排，身旁坐着圆滚滚的姚安康，钱进则单独坐在倒数第二排。
副校长和老高坐在前方第二排，老高上了车子之后就一直在打电话，好像在电话里在向对方抱怨着什么。
而带队的副校长脸上也是一副无奈的表情，还时不时的朝后面的三人看过来。
姚安康推了推黑框眼镜，转头看向李铭：“李铭，元旦后边那几天听说你生病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了没？”
“我哪是病了？”李铭撇撇嘴，拍了拍姚安康的肩膀，“哥是在修炼失传的九阳神功，花了一个礼拜打通了任督二脉，现在神功大成，重出江湖了我和你说！”
姚安康眨眨眼，“噢！”
“……不是，大头，你这个噢是啥意思？”李铭被姚安康回复的一个“噢”字憋得相当难受，“你好歹给点激情的反应撒，不说立马纳头便拜，起码做一个恍然大悟状，然后双手抱拳，来两句佩服佩服失敬失敬啥的？学过捧哏没？”
“没有！”姚安康摇摇头。
“……”李铭感觉眼皮子直跳，“大头，我就奇怪每次模拟你语文那一百三十多分是怎么拿的？”
“我语文成绩不好！”姚安康低下了头。
“你知道为啥吗？”李铭立马做出一副指点江山状，搂住了姚安康圆滚滚的肩膀，“你这就是油梭子发白——短炼，你知道不？语文成绩靠啥？说话呗！你台词整的这么少，你家里人知道吗？”
“噢？”姚安康直视着李铭的眼睛，继续一个字一个字崩！
“呼~~~”李铭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小声说道：
“大头啊，咱要学会丰富自己的语言，懂不？你看小说里的重要角色，要不然就是酷酷的一言不发，要不然就是个话痨，你既然不是瘸子，就不要学傅红雪！
你看看人家钱掌柜，从上了车就一句话没说，表情淡漠神色悠然，一看就是个绝顶高手！
我跟你说，钱掌柜这幅造型，起码也是反派副boSS！猪脚怎么着也要倒数第十章才敢和他刚正面！你瞅两眼，他像不像雨化田？”
说完，李铭缩脖端腔斜眼朝前排的钱进看了过去，姚安康也被李铭的话吸引，侧头看向前排。
“……”钱进脸上的高人表情黑了一瞬，似乎感觉到了后背上两人的目光，转动脖子看了过来，“李铭，我们这次参加选拔的都是省队成员，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清晰地感受到了钱进眼睛里的质疑和不屑，李铭翻了个白眼继续胡扯：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昨天闭关的时候，偶然一阵天人感应，心血来潮，随手拿了张餐巾纸画了几笔，结果把疙瘩八核猜想给解出来了！
本着独乐乐不如与众的精神，我把餐巾纸寄给了世界数学委员会，现在他们正在纠结首发放在《科学》还是《数学年刊》上呢！
我为国际数学界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老高他们听到了风声，非要拉着我来参加这个什么选拔赛，说是今年夺冠就看我了！
没办法，盛情难却嘛，我只好勉为其难来一趟喽！”
“切！”钱进冷哼一声，转过脸去不再搭理后排两人，怕被这对儿中二加白痴传染了。
“哥德巴赫？”姚安康半张着嘴看向李铭，“真的假的？”
“……大头哇，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答应我，今后你要是有了女朋友，领证之前带来我给你把把关！”
“为啥？”
“我怕你让人骗去黑煤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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