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屁股蹲在池边,便把血淋淋的鸟和鱼放在水中清洗。
血色随着荡漾的水波一圈圈晕染开来,众鱼仓皇失措地一哄而散,紧挨着最远的池壁,恨不得跳到莲叶上。
长风三人:第一次在鱼身上看见惊恐的表情。
竹生总感觉背后发凉,转过脑袋看见还没离去的三人,感觉莫名其妙,转回头又搓洗了几下手中的鸟和鱼,忽然警惕起来:他们不会想要分杯羹吧!
竹生内心坏事般“哎呀”一声,他先前说自己和岁岁不能吃,一定是让师兄师姐记住了,其实这一鱼一鸟,才刚刚够他们吃啊!
竹生惴惴不安,生怕那三人要跟他和岁岁抢饭。
幸好师兄师姐大约是不好意思开口,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竹生做贼似的左右一瞅,见没人,便赶紧拎着鸟和鱼往回跑。
灵鸟和肥鱼入炉,因食材均是长在仙族的灵物,丝毫不染浊气,入炉不久,甚至还未加调料,便有香味不断溢出,光闻着便是鲜美无比。
一人一狐都馋得口水直流,渡月给他们匀好菜,竹生便捧着碗大口干饭,岁岁嫌师父喂的慢,扭着小脑袋避开勺子,然后一低头,整个白汤圆似的脑袋都钻进了碗里,压得碗都翘了边。
渡月只好放下勺子,给小家伙扶着碗,好让岁岁吃得欢心。
渡月因辟谷许久,便习惯了不吃凡俗之物,此时望着两个吃的欢的徒弟,心里生出平淡的满足感。
这模样好像他还是普通的人族大夫沈携安,每日只操心着病患和两个徒弟的吃穿,不必修炼,不必思考如何成就大道……
修炼中的千百年岁月弹指一瞬,每每醒来只剩怅惘,渡月回想,修炼的时日竟不如凡间短短二三十年来得丰富。
……
上界也有昼夜之分,太阳下山,夕光晕染一片橙红,很快便被黑夜吞没。
岁岁扒着师父的手指不松:“嗷叽嗷叽!”
他要和师父一起睡觉觉!
渡月试图劝他:“师父睡的床冷。”
他屋里摆放的是张寒玉砌的床,寒冷有助于修行之人维持理智,他时常不以法术护体,任由冷气侵袭,好冰封杂念。
岁岁不愿意,即使看见床在冒冷气,还要往上面蹦跶,幸好渡月捆在岁岁身上的仙力还在,小家伙被吊在半空,胡乱挥着四只小爪子想下去,但也只能摇摇晃晃地荡秋千。
渡月提了提如玉般皎洁的手腕,吊着的岁岁便晃荡起来,像是被捆住的汤圆,还是实心的,圆嘟嘟的挤出个小肚腩。
这模样滑稽又可爱,渡月轻轻笑骂道:“淘气。”
“嗷叽!”岁岁手舞足蹈地挣扎,连尾巴都努力降落,嘴里不满地叫唤着。
被吊着到底难受,渡月很快便将岁岁放了下来。
雪狐耐寒,岁岁蹲在床上没觉得冷,没一会儿便在渡月面前抬着小脑袋,迈着四条小短腿在床上走路,得意地展示他的耐寒能力。
渡月见他真的不冷,一时沉默,岁岁这小家伙此刻已经在床上四脚朝天地打起滚来了,动作很是灵活。
岁岁的确是不怕冷的。
他总算知道凡间时小家伙为何不爱戴帽子,还睡着睡着便从被里爬出来,趴在人手上睡……
他原以为是小家伙活泼爱动,没成想都是被热的,真是叫他以往瞎操心,生怕岁岁冻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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