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宋骞抬手,示意他坐下,“我跟潘经理随便逛逛,不用理会其他人。”
“是!”保安会意,大老板微服私访,他懂,背脊更挺了。仿佛老板派给他的活儿是top secret。
偌大的厂区,四下无人。
宋骞走路懒懒散散,潘泰走路顺拐。
走着走着嘴里顿觉寡淡,两人绕到一处厂房的背阴处。
一只不防风的打火机,点了半天点燃的烟。
两人蹲在角落。
两点猩红,忽明忽暗。
宋骞极享受地抽了一大口,白色的烟圈散在空中,他抬手指了指墙壁上醒目的大字。
【厂房重地,严禁吸烟】
“……”潘泰忽然觉得嗓子有点辣。
宋骞旁若无人继续抽烟,亦如公然违犯校纪的不良学生。
长长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走路带风,越跑越快。
一直到宋骞和潘泰身边,他弓起腰,双臂按在膝头,胸腔剧烈起伏,连呼吸都是烫的:“泰哥,骞哥。”
此人是潘泰的初中学弟,兼仰慕者。冯域勄。
别看冯域勄以前跟在潘泰屁股后头甩都甩不掉。高考之后,冯域勄一举摘得全省第三。
当潘泰再回过头看时,哪里还有冯域勄的影子?人坐了火箭,早已出发去往火星。肆意开疆拓土,天地任他驰骋。
读了清大,本科研究生毕业,再要读博的时候,冯家忽然遭遇变故。
冯父破产,冯母不堪打击精神异常。前阵子在还在精神病院接受住院治疗。
提到冯域勄,潘泰连连叹气,说他以前过得太顺遂,善妒的老天爷逮着冯域勄大刀嚯嚯。
读博的事情自然搁置了,冯域勄怀揣一流大学研究生毕业证,落魄回流。
没了探花的光环,失了父母的依靠,在A市谁还正眼瞧他一眼?
短短几年,工作不如意,事事不顺心,冯母的精神状态时好时坏,冯父债台高筑时不时拿儿子的工资找补。
冯域勄走着走着,卡在人生的岔路,绕不出来了。
.
“泰哥~”冯域勄喊潘泰。
“……”纵使习惯了他和潘泰的相处模式,宋骞还是嘴角一扯。
潘泰鸡皮疙瘩起一地,画地为界:“老板在,嘛呢你!”
“我、我就是,看到你高兴。”冯域勄努了努嘴,娇羞中带着一丝不悦。
紧跟着又看了潘泰一眼,那一丝小小的不悦在风中淡了、散了。
让冯域勄到宋骞的公司上班,是潘泰牵的线。
冯域勄确实争气,一来专业对口,二来圣原科技是行业新贵,这份公司不光体面更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工作半年,季度奖、半年奖一发,冯父余下的烂账终于平了。
潘泰在冯域勄眼中,又多了一个救世主的形象,这辈子算是和他拴在一起了。
而宋骞,冯域勄觉得他是天神下凡。
天神是救世主的上司,大领导。
宋骞抽掉最后一口烟,起身用鞋底碾掉烟头:“那几个小日子怎么说?”
冯域勄精神一凛,表情肃穆:“骞哥,他们同意给钱。”
潘泰双目瞪圆:好家伙,九个亿,直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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