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部分，他都彻底遗忘了，而是查阅资料后自己一点点填补的，用石斛想都知道肯定有地方不正规。
所以，在法事开办前，他其实并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效，所以他才会诚心诵经半月，求一个心安。
没人知道他在登台前有多么忐忑，但同样没人知道此时他有多么安心。
他不知道自己这残缺至极被靠着想象和资料填补的四不像法事到底有没有效果，但他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个小时过后，他自己的心开始变得平静。
难得感觉到，自己或许是在做对的事情。
此时，他自己编的科仪是否有效，已经不重要了。
或许有效，或许无效，自有心证，无需分说。
在范闲唱完后，白洁请来的群演们，按照台词伏身低吟：“有法悟无法，无修解有修，包罗万象体，不挂一丝头，好去登仙，伏惟珍重......”
随着唱词一句句落下，台下用来凑保底的日结工们纷纷感觉心脏狂震，包括商场的负责人和白洁都是如此。
他们隐隐看到，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凭空凝聚，对着法台上戴着面具的男人遥遥一拜，而后随风而散。
隐隐看到，一种无形的东西缠绕在法台上，环绕在法台中心的男人身边。
隐隐看到，一条蛟龙在那男人衣下游走，鼓动了衣袍。
但铃声响起，一眨眼，台上却什么都没有，只是微风吹过，掀起了衣摆，推响了铜铃。
整个广场，一时静谧无声，只有范闲和众多群演的唱词。
“你......你有看到吗？”负责人惊愕不定的捂着胸口，转头抓住白洁的手腕：“刚才，刚才，刚才那些是什么？刚才是不是......”
“什么......”白洁满脸茫然地看着下方广场上的表演，莫名感觉不安。
林先生好像不是来玩的...他到底在做什么？
“赈济施食唪咒，化财功德，上冀慈尊，济度幽魂，托化仙乡......”
台上的群演似乎是什么都没察觉，依然喃喃低语，只是如果仔细去看他们会发现。
这些人双目无神，音调扭曲，好像失了心神，迷了自我。
范闲看着亡魂叩谢，一一躬身回拜。
一次次拜下，整个人越发超然，在颂经声中衣袍鼓动，仙气凌然。
看着这一幕的白洁众人，甚至有一种错觉，眼前这人，似是要腾空而起，远离这个世界。
举霞飞升。
而当一切结束后，台上群演们似是入了戏，依然俯首站在范闲两侧。
范闲没有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闭上眼抬头静静感受着，等待着新的秘术在心中浮现。
约莫十分钟后，广场渐渐变得重新喧闹起来，台下凑数的托们议论纷纷，颇为不解这是在做什么。
范闲疑惑低头，看着双手。
——怪了，上次晋升好歹有秘术名字，怎么这次什么信息都没有？
而在这时，远处一阵风雪飞来，凝做一个白发长须的中年男子，站在广场上质问台上众人：“你们是谁？竟堂而皇之在我辖地举办升华仪式，你们通过审批了没有！？”
范闲回头看着本地治安官。
他倒不意外举行仪式会引来治安官的目光，只是......
——审批是什么东西？而且升华仪式？升华不是说三星和六星的特殊形态吗？
范闲眉头微皱，这些事情暂且可以抛开不谈，既然仪式失败了，那就没有逗留的必要了。
他掏出手枪，准备自杀重新谋划。
“嘭！”一声枪声响起，范闲迷茫的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右手，看着中弹死去的一个群演。
台下群众惊愕数秒，而后惊呼逃窜。
“杀人了！有人杀人了！！！”
台下治安官冷眼看着那群演尸体，眼带温怒：“当着我的面杀人？你在挑衅？”
“怎么会......”范闲不解看着自己的右手。
——我明明是想自杀，为什么.......
——不对！？这不是我的晋升仪式！？
“妖魔呀......”
范闲猛然转头，看着空无一物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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