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9日,除夕,晴。
天气不错,大伯一家回来了,阿叔一家也回来了,院子挺热闹。
大伯跟阿叔一样,在外面打拼了几十年了,都有自己的成就。大伯在羊城功成名就,小叔在惠市发家致富。
三兄弟也就我爸老老实实在家里种地,这当然跟他的性格有关。
大伯跟阿叔一起建了房子,就在我家隔壁,两栋房隔着两米的距离,两家共用一个小院。
大伯只有一个女儿,在羊城长大的,已嫁人了,有自己的事业,基本不会回来;阿叔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读书的好料子,三人都是重点大学的,大女儿已经出来就业,在全国五百强企业上班,待遇丰厚;两个儿子过两年也要毕业了,前途无量!
我跟他们的关系挺一般的,主要是他们从小就是在惠市长大,一年回不来几天,我一直在农村,跟他们城里人还真玩不到一块。
倒不是自卑,以前年纪小,哪里懂得什么叫自卑,但是骨子里总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跟两个弟弟刚好相差10岁,都有代沟了,就更尿不到一块去了。
阿叔没退休前就在惠市跑出租,一人工作,五张嘴要养活,辛苦自不必说!
奶奶还在生,他们都得回来过年,这是为老人家着想了。
近几年才分的家,分家的原因也很正常,因为拆迁!
准确的说,是因为拆迁的传闻。
10年前就传出要拆迁了,到现在也不见丝毫有动静,可是因为这些传闻,大小村子,一些家庭闹出了不少风波!
我家乡属于县城下属的一个小镇的大村,以前有一个不好听的名字,叫牛屎坳。
我们这个镇地理位置有点特殊,他离县城远,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离市里近,只有10分钟的车程。
十年前牛屎坳被并到合并到市里了,变成了江东新区,理所应当的,地价从原来的不值钱到后来的有市无价……
又从有市无价到有价无市……
总之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扑朔迷离,根本在于政策时时变,就跟股票波动一样,今天能审批建房,顿时身价百倍,明天不让建,也就低入谷底……
我家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是有土地的。
没分家前还是大伯说了算,大伯有钱不在乎土地那点钱,可阿叔是从苦日子过来,自然要争取。
生产队分的田地,现在要找回当年的方案……阿叔了解的,跟我爸讲述的又不一样,两人出现争议。
大伯当大哥的,对着两个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知道怎么处理,矛盾闹了起来,继续纠缠就没意思了,只好分家,为了面子上过得去,却又没有分产!
分家不分产,等于埋了个定时炸弹,什么时候确认拆迁,什么时候确认爆炸!
这就是为什么我去了好几次惠市,却根本没想过要去阿叔家的原因!
杀鸡,贴对联,拜祖宗……
常规的过年程序。
可悲的是拜祖宗都是分路去的,你拜你的,我拜我的,仿佛祖宗也跟着分家了……
祖宗住的地方叫祠堂,就是整个大村的人都要去祭拜的地方,一共有三个,方言也叫“厅厦”,祖宗分“老祖”“嫩祖”,最远的离家里大概有一里地,得一个一个去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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