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河郡公府,没有异动,据说还上了折子。”
“折子?”曹易颜颜色微变:“具体说说。”
“是,据说是宁河郡公梦见先帝,醒来涕泪满面,于是自请守陵。”
“哼,鲁王果真不器!”
虽然早已知晓,曹易颜仍旧压制不住愤怒,重重拍下桌子。
“最后的时机还不拼命,就是坐失天命,他不愧是愚鲁之王,伪帝封号是实至名归。”
说实际,不失望是假的,如是是齐王在此,必能助一臂之力……可惜他死得太快了。
“要是齐王那夜,孤就在这,该多好,多好啊。”曹易颜无声看向窗外。
天色晦暗,薄薄烟雨中,京城街景鲜明,灯笼光彩夺目,看去非常精彩。
只是,毕竟朱颜改。
曹易颜只觉得心痛,无心观赏,更深沉皱眉,推敲着计划。
到底此行把握不高,又关系到王业兴衰,新潮起伏在所难免。
“若是再有一二支助力就好了。”他再度暗自叹息。
妖族到底去哪了呢?
本来这时可能联系上。
窗外清风徐来,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抚慰心中焦灼的气息。
柳树下,青石砖,水流荡起水波。
心中微动,他看向窗外,有衙役正在喧哗。
“下方在做什么?”
“回您的话,那是在垫土,净街。”
百户不等他问,就继续说。
“街道惟重泉最宽洁,其最秽者无如清河,雨后多粪壌,泥溅腰腹……”
“那不是旧京的事吗?”
“旧京亦是今日京城,这些衙役,就是来垫平,再泼水降尘——今日烟雨,倒省了降尘。”
“按照规矩,事情昨日已办妥,内务府的人来此,不过是最后核查一遍,要不了一时半刻。”
曹易颜缓缓颔首。
这些不是不清楚,只是焦急之下,一时竟然忘记这节。
终是大事临前,有些难以自制。
“不过既是黄土铺路,那伪帝必通过此道了!”
大概等了一阵,等到曹易颜心浮气躁之际,马蹄声疾驰而过。
这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百户起身走到窗前,沿着窗缝远远望去,就看到骑兵正奔驰巡查。
他转过身,对曹易颜说:“特使,这次是骑兵,看装束,是羽林卫,来清查道路。”
“还有,随缇骑过去,还有专门九门提督的人检查!”
百户指了指不远处,有三五成群的人,出入店铺。
“按规矩,我们这片店都要封门,从客人到跑堂……所有人,都必须闭门不出,不得靠近。”
“并且查询的人是地头蛇,眼睛很毒,我们都是老居民了,不要紧,特使您很眼生,为免难看,不如现在先避避?”
这本很合理,可目睹着甲骑远去,曹易颜若有所失。
就像是被风寒后,被人泡在盛满冰块的水里一样。
又仿佛毒蛇在身上蜿蜒爬行,带着冰冷鳞片般触感的恶意。
他轻哼一声,若有所思。
“伪郑的皇帝,防范真是森严……倒也难怪,他屡次三番遇到刺杀,不严点就是嫌命长了!”
胸膛里奔涌的热血,在提醒他,不能意气用事。
“我们这就下去。”
就算下去,那又如何呢?
只要布置起效,整个钱府都会化作火海。
那时伏兵趁势杀出,不愁杀不了他!
“大魏兴衰,在此一役。”曹易颜深吸了口气,转身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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