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必要的波动。
德熙茗轻轻扬起嘴角,眼中划过一丝调皮的光芒,随即展现出一抹不带任何疑问的自信,她淡定地挥了挥手,声音中含着无形的恩赐,
“就让他试试也无妨,若是沈钰真能分担朕的一些烦忧,倒也不算糟糕。”
沈钰面带窘迫,像一头迷失了方向的羔羊,在屋内左看右看,最后不确定地转向宫中常驻的何祟,眼神略显无助,声音轻微得仿佛怕吵醒了夜,轻声问起来:
“何...何女卿大人,您能否指点一二,取水之所在何处?”
何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侍女以往的繁杂琐事竟然难住了眼前的定远侯...哦不,是中宫皇亲王,这画面着实让人觉得滑稽。
何祟微微一笑,伸手向忽然迷失方向的沈钰伸出款邀,声音温和而带着一缕戏谑:
“毋须紧张,中宫大人,和我走吧,咱们去取暖水,你可要学好了,今后分担陛下欢宴之后的疲惫可不是易事。”
沈钰放下了盆子,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为德熙茗洗去尘土。
他柔和的双手轻轻揉搓着德熙茗疲惫的双足,温热的水柔和地包裹着她的脚,仿佛在为她洗净一天的劳累和疲惫。他细致入微地按摩着每个地方,让德熙茗感受到舒适和宠爱。
在沈钰那笨拙又认真的动作中,她竟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关怀,那份由心底泛起的感动,让她短暂忘记了权谋斗争中的疲惫与孤独。
“你以前,有给别人洗过脚吗?”德熙茗低头问道,目光穿透了那层似有若无的隔阂,轻声中透着对沈钰出身高贵却卑微贴身侍奉的好奇与惊讶。
沈钰点了点头,微微叹气,眼神中掠过一丝深藏的柔情与怀念:
“伯母在世的时候,臣还未立足朝堂之前,便在她身边承欢侍奉;她每晚洗足后总会满意地抚摸我的头,语带温柔说我是个好孩子,但自从她辞世之后,臣的这双手,便再也没有为任何人做过这样的事...”
沈钰的伯母,便是前代定远侯沈风来的妻子,由于二人一直没有子嗣,因此沈钰在沈风来夫妇眼里就如同亲儿子。
每每黄昏时分,沈风来的妻子会亲自为沈钰梳妆打扮,指点他学习琴棋书画之道,她那温柔的手指,轻抚着沈钰的头顶,眼中满是未竟的母爱,口中常道:
“钰儿,你便是我们夫妇未曾拥有的儿子啊。”
德熙茗听到这句话,默默地低下头,她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不发一言。
殿外,幽暗的宫墙被一排排琉璃瓦顶隐隐映衬,华丽的银色月光穿透疏朗的树梢,斑驳地撒在积了一层薄霜的青石地上,一道身着黑衣、轻功卓绝的人影巧妙地借助夜色和宫殿的影子掠过,目光坚毅而警觉,正是步履匆匆寻找时机的唐重好。
唐重好悄然踏过昏暗的回廊,他的影子随着明灭的宫灯摇曳,心中涌动着离愁别绪,只为能够在夜幕低垂之时,远远窥见德熙茗的轮廓,留下一笔深刻的记忆。
不一会,唐重好悄无声息地靠近了宫室的门扉,一旁的侍卫低头守夜,未觉有人接近。他轻抬眼帘,注视着门缝隙中昏暗灯光下的情形,待看清楚内中的人影和动作,不禁愣住了片刻,震惊之情在他深邃的目光里掠过。
“沈钰,竟然...”
他深吸了一口冷气,声音被夜风带走,几乎无人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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