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虎啸,还有鬣狗叫……啊呀我的妈呀——”
“不要说阁主这样不易入眠的人了。便是我这样睡觉还挺踏实的也扛不住!”
“诶,霜白,你们这山里——经常这样吗?”他不由自主问道。
回头,却见霜白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难以理解的模样:“山中有野狼啸月是很正常的事儿。有离得近的,也有不在这片区域的。但这么闹腾……确实不太合常理。”
飞雪和雪兔“同病相怜”地互相挽着手:“……眼睛下面现在乌黑乌黑的……齐大夫有没有什么好些的方子可以让人好好睡一觉。”
雪君逸一直沉默不语。
见没人吭声了,他才冷冷问了句:“是不是动物示警?”
云无心脑海中一念闪过:“诶,对喔。霜白,我记得你说过,这横断山山势险峻,多有灾弊。会不会真的……”
“不。肯定不是。”霜白沉吟,“山中动物的灾害示警不是这个调儿。这倒更像是……捕猎分食所发出的声音。”
云无心侃笑道:“这动静——它们是打劫了人多热闹的商队么?”
话毕,他的心中突然一个咯噔,笑容冻结在脸上。
有种异样的不安划过心尖……
“怎么了?”雪君逸见状问道。
云无心轻轻甩了下头,将虚无缥缈的念头和不安甩出脑袋,轻笑道:“哟~还会关心我了~逸逸,我好得很~”
“……”
“信不信本尊揍你?”
“这叫家暴。”云无心“控诉”。
霜白抬头看了看天:“家里米面不多了。今日务必得下山一趟。”
“唔,我确实蛮想下山转转的。”雪兔拉着飞雪的手,“好姐姐,我们一起下山逛逛吧~”
飞雪歪头一想:“也行。”
“要不然——大家一起吧。”寒刃摩拳擦掌,“窝了这么几天了。”
云无心眼下病已好了大半:“叨扰多日,我们也该启程了。”
“你……”雪君逸端详了他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能再拖了。骁勇郡是边疆。边疆形势多变。虽说这两年太平了些,但是前头那事儿,眼下粮草的运输,以及诸多事情串在一起……”
云无心拧眉:“我心里总不太踏实。”
雪君逸没表态,只是从鼻中拖出一个长音。
雪兔和寒刃简单整理了一下。
一行人一起下了山。
向着骁勇郡的方向,一股“死亡”的味道随着临近官道越来越浓郁。
“情况不太对啊……”云无心走在雪君逸身边,表情变得极为凝重,“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厚重的尸体味儿?”
雪君逸沉默了片刻:“跟紧我。”
“阁主,这下面——”寒刃忽而指着官道拐弯处惊呼一声,“好多尸骨!”
雪兔和飞雪顺势看去:
残断的白骨,软烂的肉身,褐色的血迹,破碎的衣衫,凌乱的兵器,四处散落的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四肢……
俩姑娘没忍住,当即扶着一棵树木干呕起来。
霜白也不自觉地偏转开了目光。
齐大夫更是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但是,能通往骁勇郡的路——有且只有这一条——避无可避。
雪君逸的脸色也有些扭曲。
反倒是云无心在皱了几次眉头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走在了最前面。
他神色泰然地走进这片“修罗地”,东看看,西瞅瞅,时而用路边的棍子翻开那些破碎的衣物仔细研究一番。
“怎么样?”雪君逸忍着不适,上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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