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允走出探监的地方,发现田玖国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坐在外面的长凳等待。
他一见李智允便递上纸巾,她用手摸到脸上的湿痕,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她一直在默默流泪。
“你想听我的故事吗?”李智允的心里一时涌现起强烈的倾诉欲望。
二人离开监狱,开车来到一片无人的海滩后,两人才下车,坐在海滩上聊天。
李智允注视着海浪反复地拍打着沙滩,缓慢开口。
“关于过去的故事,我偶尔想找个人诉说,但一时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田玖国握住她放在身侧的手:“没关系,你说到哪里都没有关系,我一直都在,我一直会听。”
“谢谢。”李智允温柔地笑着,浅浅的梨涡浮现,听出他的担心,于是回答:“我还好。”
“只是我才发现,我真的好蠢。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痛苦后的安抚,那不是爱,只是一场以爱之名装饰的陷阱。”
“也可能不是因为愚蠢,只是因为我太害怕了,害怕承认一个我不愿意面对的事实,李智允原来是个父母都不爱的小孩。”
“他们说小时候的我是个怪胎,因为我出生时不哭也不笑,之后也从来不笑。”
“小时候的我,脸蛋小小的,皮肤很白,眼睛很大,瞳孔黑漆漆的,老是一动不动地注视他们。”李智允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忍不住笑了,“确实挺像鬼片中的场景。”
“所以,小时候不笑的时候,因为他们觉得渗人,我会被打。
“后来,我开始模仿其他人的表情。周围住着一个慈爱的老婆婆,我学着她的样子微笑,然后又被打了,后来我才知道我笑的时候,那个老婆婆去世不久。”
童年的她,学知识很快,但对他人的情绪总是迟钝。
“很长一段时间里,疼痛是我确定我还活着的信号。”
“暴力是会因为纵容而不断升级的,直到我五岁的某天,邻居因为看到门口成片的血迹选择了报警。”
“我被送去医院,醒来后接受了询问和调查。最后我的外婆出现了,像救世主一般,从天而降,带走了我。”
“外婆是个善良温暖的人,为了方便养伤,她陪我一起住进釜山环境最好的疗养院休养。我不爱说话,所以她总是守着我给我读故事。”
“外婆的怀抱温暖又甜蜜,好像避风港,挡住了所有的疼痛。她会抱着我,偶尔给我讲她的过去。”
“在那里,我还遇到了我的第一个朋友,金悦迩,她是一个温柔到近乎怯弱的人,所以她包容了我所有的尖刺。”
“盛夏午后,我们意外地在疗养院相遇,她总是不厌其烦地找我讲话,还单方面宣布我们成为了朋友。当时我都不知道朋友是什么,但因为我腿上和手臂上都打着石膏,所以,一向是她去哪里,我就会被推去哪里。”
李智允想起当初心不甘情不愿,被金悦迩推着到处跑的自己,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
“漫长的相处中,她教会我笑,教会我哭,我与她的相知相识塑造了我一半的灵魂,而另一半的塑造者是我的外婆。”
田玖国知道李智允是个重情的人,但这么多年的相处,他还是第一次完整地听说这位朋友的存在,疑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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