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舟车劳顿,仲谦带着他们去东宫梳洗了,一会儿就来了,你要不要起来也梳洗一下。”
程晚清一听急急的起身:“月娆,快伺候本宫梳洗。”
月娆是程晚清有以前的贴身丫鬟,一直没有嫁人,现在是程晚清宫中的宫令女官,按说按她现在的地位是不用贴身伺候的,但是程晚清之前不管后宫的事,月娆这个宫令女官就比较清闲,一直待在程晚清身边伺候。
听见程晚清的召唤,她带着一众宫女鱼贯而入,皇后的宫里也只有她知道万俟昕还活着,所以她明白为什么程晚清为什么这么激动。
看到这么多的宫女进来伺候,宣武帝只好避了出去。
很快就听见里面传出声音:“去把本宫的凤袍拿来。”
“不,不,凤袍太庄重了,会吓到我儿的,拿些寻常来的衣裙来。”
“这不行,也太素了。”
“月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昕儿会不会不认识我了。”
“去把昕儿当年走的时候我穿的那件芙蓉色四喜如意云纹锦缎对襟大袖褙子和月白色绣湖色梅花十二幅湘裙拿来。”
“我现在这个年纪穿这么鲜嫩的颜色是不是不好啊?”
“不要戴凤冠,我是昕儿的母亲,不是皇后。”
程晚清的每一句焦躁的问话都有月娆轻声软语的安抚
“娘娘,您不老,还和以前一样。”
“娘娘四皇子一定会认出您的。”
“娘娘,您别急,您穿什么都好看。”
宣武帝听的心酸,出了寝殿站在外面透气。
他站在廊下看着天边灰白的天光问站在他身后的冯远:“朕是不是也老了啊?”
冯远垂着头恭敬回答:“皇上,您正春秋鼎盛,一点都不老。”
宣武帝轻笑了两声:“朕这个四儿子你没有见过,从小就长得白白嫩嫩,软乎乎的爱撒娇,朕总觉得他没男子气概, 恐他日后长成一副软骨头,尽管皇后极力反对最后还是把他带到军中历练,可是最后他却出事了,这十几年皇后怨恨朕,仲谦日日愧疚,朕何尝不后悔啊,早知道他会出事,性子软就软点,总归他有我们,总能护住他的。”
冯远知道宣武帝只是宣泄心中的情绪,并不需要安慰,所以没有说话。
宣武帝就这么从天边泛白一直站到了天光大亮,程晚清也梳妆好了,可是还是没有等来万俟昕他们,两个人难免心中焦急。
冯远已经派人一遍一遍的出去看了,终于在程晚清忍不住要去东宫的时候有小太监疾步跑来:“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程晚清站在宣武帝的身边,紧张的她紧紧的拉着宣武帝的袖子。
宣武帝伸出手把她的手拉下来握紧,两个人都紧盯着殿门口。
终于殿门口出现了万俟烨的身影,他大步流星的往进走,跟在他后面的万俟昕握紧姜楠的手慢慢的跟在后面,春桃他们没有宣召都等在外面。
程晚清目不转睛的盯着万俟昕的身影,记忆中那个肉乎乎的小男孩缓缓地向自己走来,十岁,十一岁......仿佛万俟昕每迈出一步就长大了一岁,最终和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重合了起来。
他依然像儿时一样扬着甜甜的笑脸说:“母亲,儿子回来了。”
只这么一句十几年撕心裂肺的思念和等待都烟消云散,心落到了实处。
程晚清冲下台阶扑进了万俟昕的怀里崩溃大哭:“我的儿啊......”
接住程晚清的万俟昕并没有 松开姜楠的手,而是一手拉着姜楠,一手搂住了程晚清的背轻轻拍着:“娘亲,别哭了好不好,很伤身体,儿子很好,这些年除了想您儿子没吃什么苦,儿子还给您带回来一个特别好的儿媳......”
万俟昕在程晚清的耳边轻声的哄着,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姜楠倒是看见了,她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是万俟昕死死的抓住不放,姜楠只能任由他抓着。
万俟烨走上台阶站在宣武帝的旁边感慨的说:“这个臭小子见到儿臣的时候就淡淡的叫声大哥,一句多余的话没说,儿臣哭,他还嫌弃弄脏了他的衣服,现在倒是会哭会哄人了。”
早就红了眼眶的宣武帝恨恨的说:“他好歹还叫你一声大哥,可是他到现在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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