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午后,热气升腾,添了几分慵懒与闷热。
偏殿内, 岑思卿静坐窗畔几案之侧,面前摆着几盏已空的酒壶,唯余一盅残酒,泛着微光。他的目光空洞地穿越窗外,凝视着随风轻摆的竹叶,耳畔是此起彼伏的蝉鸣,却难掩他心中的沉重。
岑思卿回想起皇帝的话,那些关于纳侧室与退位立新帝的承诺,令他思绪纷乱,亦对萧楚曦心生愧疚。岑思卿举起酒盏,再次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试图以此来令自己解脱。然而,酒入愁肠,却化作了更深的忧愁与无奈。
就在这时,夏至安悄然步入殿内,打破了这份沉寂。
“殿下,”夏至安来到岑思卿的身旁,目光先是在桌上的空酒壶上稍作停留,然后低声禀告道:“金奕有密函送达,请殿下过目。”言罢,他自怀中取出一封密封完好的信函,双手恭敬地递到岑思卿面前。
岑思卿拿过信函,直接拆开细读。随着信中的文字逐渐映入眼帘,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阅罢信函,岑思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缓缓站起身,却因先前的饮酒而显得有些步履不稳。夏至安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岑思卿得以稍稍稳住身形,然后径直走向一侧的书房。
书案后,岑思卿默然静立。他闭目沉思片刻,随后深吸一口气,睁开双眼,便开始在纸上奋笔疾书。待书信完成,岑思卿仔细审视一番,将书信封好,走出书房,递给了等候的夏至安。
无需多言,夏至安将书信小心收好,然后躬身退出偏殿。
而岑思卿则回到先前的窗边,刚想再次举杯痛饮一杯,却发现酒壶、酒杯皆已空空如也。他刚想喊夏至安,又想起夏至安已经离去为自己送信了,于是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卫凌峰。”
但这个名字刚一出口,岑思卿猛然一愣,然后不禁苦笑自嘲。随后,他怅然若失地坐在几案旁,一时失了神。
素荷在偏殿外隐约听到了岑思卿的低语,心中一紧,连忙进入殿内。只见岑思卿斜倚在窗边,面色微红,眼神中带着几分迷离,显然已有些醉意。素荷连忙上前,轻声细语地关心道:“殿下,您没事吧?”
岑思卿闻声转头,见到是素荷,露出微笑。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碍,随后又对素荷吩咐道:“去,再为我取些酒来。”
素荷闻言,眉头微蹙,连忙劝阻道:“殿下,您已经醉了,再饮下去会伤身的。”
然而,岑思卿却似乎并未将素荷的劝阻放在心上。他刚想坚持自己诉求,就在这时,窗外一个身影出现,令岑思卿忘记了所有。
萧楚曦不知何时已回到了景祺宫,正向着承乾殿的方向走去,并未注意到偏殿内的情形。
岑思卿的目光瞬间被萧楚曦吸引,他猛地站起身,脚下虽有些踉跄,但眼神却异常坚定。醉意仿佛瞬间消散,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将今日同意迎娶侧妃之事,尽快告知萧楚曦。
萧楚曦步入承乾殿,正欲更衣休憩,目光却不经意间掠过案几上静放的玉箫,令其心中怅然。
“你先出去吧,我想自己坐一会儿。”萧楚曦对巧儿吩咐道。
岑思卿见巧儿自寝殿走出,便轻声询问道:“太子妃可是累了,睡下了吗?”
巧儿摇头,欲为岑思卿通传,却被其抬手制止。巧儿闻到了岑思卿身上的酒味,还未来得及再多说一句,便见岑思卿已经独自走入了寝殿。
* * *
岑思卿踏入寝室的那一刻,心中本是满溢着向萧楚曦倾诉的急切,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脚步。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萧楚曦身上,她坐在床畔,手中紧握着那支属于施炁的玉箫,眼神深邃,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之中。
岑思卿的心蓦然一揪,他望着萧楚曦凝视着手中玉箫的神情,眉头不禁渐渐蹙起。只见萧楚曦的目光深深锁在那支玉箫之上,那份专注与柔情,如同针尖般刺痛了他的心。
岑思卿不禁暗自懊悔,回想起当初萧楚曦提出归还玉箫给施炁时,自己虽口头应允,却迟迟未能付诸行动。
此刻,从萧楚曦的眼神中,岑思卿敏锐地捕捉到了深深的动摇与怀念。
萧楚曦似乎感受到了岑思卿的存在,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与岑思卿相遇。那一刻,两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不解、有质疑、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痛楚。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萧楚曦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但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地说道:“巧儿也不来通报一声。”
岑思卿沉默片刻,缓缓步至萧楚曦身前,目光落在她紧握的玉箫之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楚曦,这支玉箫,你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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