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圣祷武士吧?再加上怀府助力……这可就能赢过圣杯么?”
阿垚顿了会儿,以对抗的态度,冷静地分析说:“徽州赢了大选,静灵界很快就要打仗了,会波及到这边的。但皇上想的,只是保住无面计划,那茉雁大人又不可能轻易让他如愿。他们手里握着筹码,翊王的储君之位可能早就内定了。”
琾彬洲恨得鼻翼抽搐。
阿垚保持平静,接着说:“所以,两条路。一是由西边打回来,鲸吞蚕食,正面作战。”
琾彬洲说:“那得打多久?”
阿垚说:“也许是很久,也许会从皇上打到翊王,不过这样我们……”
“别以为我不知道。”琾彬洲打断他,沉沉道:“你想放弃圣杯。”
阿垚抬起眼,一片赤诚,“是。”
“你大胆。”琾彬洲目光如电,手指着他。
阿垚直接跪了下去,一片赤诚地说:“殿下,明摆着,无面计划背后有更大的秘密,否则皇上不会如此!那血盟术究竟为什么会泄露呢?”
琾彬洲厉声问:“你说为什么?”
阿垚反问:“是不是皇上抛出来,诱导诸皇子谋逆厮杀的饵食?或者说他不在乎以后多出一个小圣杯吗?”
“……”琾彬洲吓得朝后倒退两步。
阿垚的喉咙里滚动着诅咒般的声音:“皇上泄露血盟、染指死魂之力,弃朝政于不顾……是圣杯将衰之兆!”
琾彬洲惊问:“你想当异端是不是?”
阿垚还那么望着他。
彼时琾彬洲的位置更高,他却觉得自己悬在半空,身下都是云,没有着力点地飘着。而阿垚眼中泛起了泪花……又接着说:“那另一条路,留在王都,等皇上和茉雁两败俱伤时行刺……或者掠夺圣骑士么?”
但他们心照不宣:圣杯是什么概念啊?
——超级强者!
即便有不战之誓的制约,圣炎皇帝的魂体量级都是静灵界总督的两倍以上!六百年来,皇帝从不生病,受伤的记录都只有三次!而且这一朝皇帝还不怕尸毒,搞不好是因无面计划得了毒抗。
而皇帝驾崩,都是到了时间应天命而去。这个天命可能也由圣杯决定了。如果皇帝死前立了储,那么圣杯自动传给储君。如果没立储,则圣杯来判定魂体量级最大的皇子,直接飞过去找他!
琾彬洲能感觉到自己是最强的,那么暗杀计划就得在皇帝立储之前执行。有把握么?没有。而用血盟掠夺圣骑士就更麻烦了——
圣骑士们在圣杯中献祭的不是一点血样,是器官,心肝脾肺肾,甚至大脑,叛主必死!所以现在的党争中,圣骑士可以成为某个皇子的拥趸,但若他谋朝篡位,他们还是会立刻扮演起圣杯守护者的角色,叫他们为谁牺牲就更不可能。
算一算,圣杯二十六阶,那得活捉多少圣骑士来献祭?更严重的是,全国魂师体量都和原圣杯挂钩!如果血盟瓦解了圣杯,那么所有魂师的力量都会成比例衰退!各地非圣咒武装岂不是更要揭竿而起了?所以大小圣杯并立,是所有魂师家族决不允许的状况!窃国者一定会被讨伐,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无论琾彬洲还是翊王都不敢这么做。
阿垚心如明镜,满脸写着——你能怎么办呢?
琾彬洲有点颤抖了。
“殿下,”阿垚视死如归地道:“我想做灵术改革!我们也可以做到。始祖信仰是圣咒的灵能源,但‘灵能’本身,真正的源头难道不是.....”
琾彬洲直接破防,“别再说了!你不知道你说的话有多可笑?”
阿垚一怔。
琾彬洲红着眼睛问:“放弃圣杯我们怎么办?还怎么和静灵界抗衡?你说得冠冕堂皇,你站在这个位置来看看?你们能大放厥词指点江山是因为皇血在上面扛着!可我上面有谁?谁来保护我?唯有‘正统’!你明白吗?”
阿垚激动地说:“这是很难啊,但灵术怎么就跟星轩信仰冲突了呢?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掌握两种灵能源呢?也许会引发混乱,正因为如此才需要你在前面坚定不移地执行!不管有没有星轩,你永远都是正统!”
琾彬洲一把将人提了起来,嘶吼道:“你在叫我背弃我的信仰!你在否定我的存在!”
阿垚空洞的瞳孔中掀起了暴风雨,“你可以有新的信仰……”
琾彬洲惊恐地,狠狠地推开了他。
“把怀姑娘送回去吧!”阿垚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嘶声道:“否则你会后悔一辈子。”
琾彬洲痛苦不已:“你懂我是什么人?”
阿垚椎心泣血地说:“你在骗自己……圣杯有问题了,你为什么要否认它?殿下,诸皇子文治武功谁比得上你?如果你都不做……我们怎么办?”
琾彬洲无比抗拒地说:“上官垚,你说这些都不过是在捕风捉影,你被那些没头没脑的新思潮洗脑了!就希望圣杯出点事?可你问问自己,你想看我们国破家亡,四分五裂吗?你想看我们被静灵界吞并吗?你真说得出口!”
阿垚彻底无话。
琾彬洲指着门,“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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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恐慌弥漫,黑漆漆的屋子弥漫滞闷的热。
阿垚退走后,谪仙灵络的赤绫从琾彬洲胸口飞出来,按摩他两边太阳穴,像一只体贴又忠心耿耿的小手。
缓了好久,琾彬洲感觉身体被掏空,灵魂被压榨。他保持头脑放空的状态,把长命锁的神恩抽干,又将灵压收束在身边寸许,什么也没带去。
千山万象流转而过。
半位面的开启居然是这样的悄无声息。
映入琾彬洲眼帘的是一片夕阳般柔和的橙红色,在与地平面相交之处渐变为淡淡的粉,地面苍灰,非常平整,又由于空无一物,看上去好像异世界一望无际的旷野。
“……”琾彬洲深深吐纳,茫然焦灼地喘着粗气。他发现这里没有人,真不愧是一座绝对安全、绝对隐蔽的堡垒,是空间断层,那无尽黑暗里的沧海遗珠,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洞天福地。
没有人的感觉真好……
琾彬洲没有方向地乱走几步,全身劲力好似被这空间抽去了似的,骨头和肌肉发软,舒舒服服地往地上一趟,任他睡成四仰八叉状,不会有任何人的目光注视到他。
琾彬洲沉沦着,悲哀又窃喜地体会这种奇异的感觉,把长命锁拎过头顶,锁盒晃晃悠悠贴在脸上,锁链顺着脸颊滑落,贴住脖子,如金属的水流。
一时间,他浑身都舒坦了。然后决定搬几方熟土过来,种上桃树,搞点自己喜欢的景观,弄个精致的小院子,说不定可以养鸡养鸭,逗猫遛狗,再把这里命名为,桃源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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