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春心里有点虚,小朋友不需要对自己那么狠,笑着扶他起来,“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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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霁慕会被安排去哪儿?”
禁区里晚风习习,白皓修往界碑处边走边问,感觉阚明瑞还是隔得有点远,似乎不太想跟他多说。
——这还真的要被绝交了啊?
“不知道啊。”阚明瑞不操心大少爷的事,“反正肯定有大用处。”
白皓修说:“是,他那样的人,才是出身和命格并重,以后肯定了不得。”
阚明瑞失笑,“有点羡慕不是?”
白皓修不置可否,回头问:“家里是不是来信了?”
阚明瑞悻悻地一哼,“当然,庭审闹那么大,瞒也瞒不住。不过倒不用跟他们解释,反正我抓住这次机会立功,尽早把武衔挣回来,给他们一个交代就是。”
白皓修笑了笑,“你不是志在四方的一批野狼?”
“切。”阚明瑞也笑,乍看还是爽朗那一挂的,但这次透露了些许自嘲,摇了摇头。
其实白皓修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目标清晰,拼尽全力的。反而随波逐流,自我麻痹,苦中作乐,稀里糊涂地慢慢老去,才是绝大多数的人生。
“你去哪儿?”阚明瑞终于愿意多关心几句:“有苗头了么?”
白皓修坦然说:“空间构术,哪里都可能用得着。不过最终应该也是皖州那边。”
阚明瑞一惊,“为什么?”
白皓修不想妄下结论,“反正要先去天工府挂职技术官,后面听安排就是。”
阚明瑞笑了一下,“那不错。有工资吗?”
白皓修说:“有,还不少。”
阚明瑞说:“恭喜,你是真要得偿所愿了。”
白皓修没说什么。
“你应得的。”阚明瑞发自内心地说,然后他突然就觉得,学生时代,真的就这样结束了。白皓修走到今天是必然,因为他永远都不会放弃。而曾经把拯救失足少年当任务的自己,究竟帮到人家什么呢?
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带着崩玉去找白皓修。他念念不忘这几年,最终给自己添一道伤,折了前程,负了家人,其实全是任性所致。
所以阚明瑞不想再任性下去了,也越发觉得,在白皓修那样的人心里,其实不会有真正的朋友吧?
“你知不知道以前,”阚明瑞突然问:“文禄昭怎么说我?”
白皓修问:“怎么?”
阚明瑞手一摊,“中央供暖系统。”
“……”白皓修没忍住,喷了一下。
阚明瑞也笑,但眼神很失落,“但谁想一辈子供暖呢?”
白皓修心想这就要往贼窝里钻么?如果他刚才拒绝,怀化春也许会重新考虑。但这毕竟是阚明瑞自己的事,除了尊重也没办法。
“我好像就没供过暖。”白皓修很有自知之明地说。
“哈。”阚明瑞笑了,“是啊,也没见你亏心。”
白皓修说:“我也亏心,但那不重要。”
阚明瑞一怔,“好狠的人。”
白皓修有点无奈,有点暗淡地望着他,只觉得他们之间的差别无比巨大,不是力量,是人生观,仿佛正反两极。如果白皓修这辈子都只为了自己的目标而活,这样下去,对少数人的辜负、伤害,莫非是在所难免?
“保重吧。”白皓修也在认识自己,接纳自己。
阚明瑞点了点头,气息微颤,“你也是。”
白皓修多说一句:“既然是潜伏任务,别对任何人手软。”
阚明瑞有点抗拒地摆摆手,告别道:“知道了,赶紧回去吧,别在这晃,节外生枝。”
白皓修问:“你去住驿站?”
阚明瑞说:“嗯。”
白皓修站在原处,看着他消失在旷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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