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怔忡地捧起灵位,看清楚上面的名字,呆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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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皓修在书房读村长的来信。
朴素的文字压抑着一个老人的激动和骄傲,没写出来的则是他一头雾水的惶恐。毕竟走的时候还面临审判呢,不到一年就变成平定皖州的英雄了?
村长谆谆叮嘱白皓修戒骄戒躁,万万不能像少年时期那般横冲直撞,不计后果。要侍上谦恭,御下宽仁,否则爬得越高摔得越狠,云云。
后面是一些柳州的消息。
说玫敏心前两个月病故了,红颜薄命。大都护给她办得丧事很简单,但听说葬礼上那个一起伐皖的岳将军是以玫敏心未婚夫的身份出席的,并且还宣布自己终生不娶。
白皓修盯着那几行字,想到阚明瑞说玫敏心被做成了灵偶,以及苗俊彦不知何时凭空消失……这背后的真相扑朔迷离,拼凑完整也需要极大的勇气。
村长唏嘘感慨,说世事无常,人的一生短暂而脆弱,有时候真不知是及时行乐好,还是奔波劳苦更高尚。村长说他其实不盼白皓修功成名就,只希望这个二十岁就受尽磋磨的年轻人能早些安定下来,娶一个心地善良的姑娘,生儿育女,过上平静的生活。
——说得很简单。
战争给人带来的创伤是永不磨灭的。白皓修现在仅仅是安静地坐这里,耳边都能听到炮火厮杀之声,一闭眼,看到的都是北域的地动天灾,还有阚明瑞半身被雪掩埋,枯坐在冰冻的河边的苍白。
缓了一会儿,白皓修结须弥术的印,将轮月刀真品取出来,再把蒂依然留给他的那个穿界印镀上反膜存入虚空。脑海中关于她的全部记忆,也必须随之封存,归于过往,就像送到海上的漂流瓶,天高海阔,放她自由地去了。
……
一晃来到三月,由于洛桑反复说不要搞仪式了,登个记就行,省下来的钱犒劳一下将士们,多加个馒头也好啊……于是在三月十六,白皓修二十周岁生日这天带洛桑去登记。转头消息传开,军中一片喜气,简单的糕点糖果安排上了,让他们都念夫人的好。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大摆宴席,皎义阁内院几段红绸,一对红烛,再给村长去了一封信,洛桑成为了白皓修的妻子。
然后出于对婚姻大事的尊重,白皓修给自己放了半天的假,但突然闲下来,感觉语言能力被封印了!大脑只想放空,或者睡觉。
洛桑心说这是累成狗了……
“你做得很好了。”她让白皓修躺在自己腿上,轻轻给他按摩头皮,一别半年,多少衷肠要诉?说:“本来以为,我会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皖州,和伤痕累累的你。可是这里,处处蕴藏生机呢。你不知道总督大人有多高兴。”
白皓修听了这话,眼皮都没抬,“哼”了一声。
洛桑以为他不信,又说:“他那天还跟人打赌,说你受封后,不出三个月就可以赶走荆州人呢。”
白皓修摇摇头,“搞不定。”
洛桑说:“那毕竟你是中央认可的主权,名正言顺的呀。”
白皓修勉强笑了一下,“但愿吧。失道者寡助。”
洛桑笑着说:“就是这样。”
白皓修把她的手拉下来,握在胸前,觉得温度有点低,问:“这里冷不冷?我平时都不用炭火。你可别学我,一会儿冻坏了。”
洛桑说:“我自己也产热,身体特别好。”
白皓修的另一只手往上摸,从她的脖子到脸,触感像鸡蛋羹!有一层薄薄的油脂的香甜滑腻,又软又嫩。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揽着洛桑的脖子往下,自己迎上去,吻住双唇,然后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洛桑努力回应着,但自己的青涩和笨拙被反衬得有点明显,就想问你怎么这么熟练?
白皓修的动作算得上轻,但他的注意力有点分散,可以说让本能和疲惫主导了身体,追寻洛桑的体香,像坠入了一场温柔的梦。他有时候呼吸极重,闭着眼睛寻求慰藉和安全,短暂地沉醉其间,忘却战争的苦痛。
这种情绪,由紧紧相连的身体传达出去,洛桑也恍惚了,免不得有点心酸。之后她平躺着,看白皓修趴在旁边,睡得像石头一样完全没有动静,想到那块封在箱子里的灵位,压抑许久的眼泪无声落了下来。
子夜之后,洛桑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过意识缥缈模糊,似梦似醒,只感觉不速之客的灵压逼近,快速唤醒了她。
白皓修睁开眼,认出那灵压是花淼,已经冲进院子,就要敲他的门。
“在外面说。”白皓修将声音递出去,把自己从床上拔起来。
洛桑这才彻底惊醒。
花淼气喘吁吁地站定,叫道:“大都护,长城急报!”
白皓修一凛,“是潮汛吗?”
花淼在门外说:“不,是虚兽异变,从来没有见过的。”
话音刚落,门开了!花淼吓一跳。白皓修跨出来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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