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大军从西线赶来,霁慕白是南路军的先锋,一会儿若有空,你帮我参谋一下战略部署?”
白皓修心想没有空怎么办?
“既然到了圣杯和完圣体相争的地步,”他抬起眼眸,“那圣天卷的预言,你看到的有变化么?”
琾彬洲的眼神动了动,微微摇头,“没有。”
白皓修再度回忆这人献出圣天卷的场景,只感觉影影绰绰,扑朔迷离。他有点想给琾彬洲上摄魂取念了!能不能不要拿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做局啊?
“不过话说回来,”琾彬洲饶有兴趣地问:“提到这个了,假设血池真的存在,你要怎么找呢?”
白皓修探究地问:“你感兴趣么?”
琾彬洲冷笑,“当然。”
白皓修说:“我也在想血池和圣杯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琾彬洲表面很淡定地问:“何出此言?”
白皓修说:“圣咒是最强的猎虚手段,它和死魂之力可是说是阴阳两极,相对而生的。曾经有过这样一个说法:若有朝一日所有的虚兽都被消灭,圣咒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无意冒犯。”
琾彬洲重重地咳了一声。
白皓修续道:“无论如何,血池最有可能是这场变劫的源头吧?所有的答案都藏在那儿。在亲眼见到血池之前,我们得到的启示、预言、推断,都比较片面,可以当成线索,但没必要奉为圭臬,自乱阵脚。”
琾彬洲沉默了好长时间,脸色青白不定。
这时,树林那边有点动静。白皓修侧目一瞧,乌唳目光炯炯地蹲在树上,一副想过来但又不敢的样子。
见到白皓修,乌唳当然高兴的,但琾彬洲那浑然天成的圣洁味道当真消受不起。
琾彬洲也不喜欢乌唳,冷笑道:“每当想到完圣体由虚兽而来,我都觉得始祖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白皓修没说什么。
“虚圈,”琾彬洲自己在那咀嚼着,“那个死后的世界,能孕育永生……”
——“生”么?
白皓修想。
无面者的时间被固定了,也许正是因为人会死,才有活着的感觉。相反如果一直不死,也不算活着?
白皓修跟当年的蒂依然一样,哲学了起来。
这时,竹屋的门开了。
白皓修和琾彬洲都站起来,正面相迎。
夜柏嫣出来招呼一句,“皓修。”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出几步。她后面还有个姑娘,步态轻盈,但脸色有些憔悴,跟着来到院子里,抬眉瞧了白皓修一眼,欠身行礼。
白皓修仿佛被天雷劈了一个哆嗦!眼睛像两盏射灯,似乎要把对面的人给剖开,反复确认——
是怀芳镜!
琾彬洲走到怀芳镜身边,身体有点紧绷,与她并排站着——那中间保持着很微妙的距离,比君子之交更近,但还不至于贴一块儿,硬要形容的话,有点像一对情侣出游,又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牵手似的?
白皓修眼睁睁看着,动弹不得了。只见琾彬洲冷淡的脸上全无笑意,甚至下巴微扬,昭示主权。
不过怀芳镜无动于衷,淡淡地道:“白将军,经年未见,有劳送我和未婚夫婿回一趟晁都,拜见叔父。”
夜柏嫣胸口起伏一阵,趁白皓修还没说出不得了的话,插口道:“快去快回吧,别耽搁了。”然后,回头和房树生吩咐,“房先生也去,一并照顾着。”
房树生的脸色十分苍白,顺从地跟了过来,站在怀芳镜的身后。而这时白皓修再看琾彬洲,那张清秀端庄的脸,简直枭獍其心,豺狼之态!
——怀化春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么?
“请问有涅狄的消息么?”怀芳镜似乎受不住白皓修的目光和沉默,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转移话题。
白皓修几乎控制不住音量,偏高了些,以至于语气有点严厉,“去年他自投罗网后,就再无音信了。”
怀芳镜一怔,怅然道:“真傻。”
琾彬洲的表情不大自然,似在催促。
白皓修魂不守舍地给怀芳镜镀上反膜液,突如其来地,感到一股莫大的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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