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之后免不得大小圣杯并立,我得取得压倒性的优势,才能保证吸纳小圣杯,对抗完圣体。”
白皓修气得心血狂飙!
夜柏嫣也想赶快结束这场对话,她都快窒息了,问:“还有问题么?”
白皓修端坐不动,眼睛没看琾彬洲,但身上的寒气如利剑一样射向他,释放几个字。
——你怎么还不走?
琾彬洲冷冷地站起来,自觉辞行,眉宇间阴云密布,步履坚决。
……
夜柏嫣知道白皓修要问她,但她不知该怎么说,那是怀府的隐私。白皓修也不知该怎么问,想起怀府上下那露骨的敌意,只怕是琾彬洲拿住了他们的死穴,为了不扩大伤害,才不得已这么做么?
好像是用婚约在处理一场丑闻……痛彻骨髓的丑闻!
“他不知道这么做会激怒我们吗?”白皓修百思不得其解。
夜柏嫣说:“怎么可能不知道?”
白皓修心头遍布寒意,“他想开战?”
夜柏嫣悲怆难当,长叹一声道:“你回去吧!什么都别问了。”
白皓修望着她,体会到一种距离感,令人失落、无奈。原来高处不胜寒,劲风如刀。
————————————
皖州的天黑尽。
伊眠兰的血池定位方案高效率地飞到了案头。
白皓修没去见洛桑,而是把之前积压的,有关血池和千年纪元的资料全部翻出来,认认真真地啃上一遍。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他只想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理出一个线头,似乎只要抓到突破口,就能揭开一切真相。
可是他不能冷静。
脑海中,怀芳镜的哭声像尖刺一样来回翻搅。白皓修不知怀化春见到失而复得的孩子,又不得不将她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到底是何种心情!
——这合理么?
怀芳镜那么干练凌厉的一个人,最终的结局居然是在宫墙中凋零死去?成为那些绝望的皇族的发泄口,和圣杯的殉葬品?
时间没有尽头,被焦灼和举棋不定碾得无比漫长。白皓修抓起桌上的茶杯往地上摔碎,靠上椅背,狠狠捏着眉心。
——混蛋。
他望着天花板,彻彻底底地清空大脑,然后重新填装线索。
最关键的问题是,琾彬洲想要什么?
凭他所说,那个强夺圣杯的计划——无论怎么计划,白皓修都觉得不靠谱。如果完圣体和圣杯是凌驾于他们之上的超级强者,双方的战斗可能瞬息之间就解决了,空间构术临时调兵遣将不怕出意外吗?更别提怀府上下都被激怒,万一在战斗关键时刻谁掉了链子呢?
琾彬洲应该不会在圣杯问题上那么鲁莽地去冒险。那他处心积虑,用怀府最大的隐痛制造这样一场伏击,为的只是一个不靠谱的计划么?
除非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这个。
“……血池。”
白皓修喃喃。
锐利的目光凝缩,刺破虚空中凝噎滚动的乌云。白皓修坐了起来,找到琾彬洲心里的那条脉络——
他从去年七月盗取圣天卷之后开始布局,那个时候怀芳镜在他手里么?
——那个朱尔的人头!
白皓修茅塞顿开,冷汗湿了满背。又想这个计划的关键一是怀芳镜,二是寻找血池的方案吧?他在璇玑台有内应?
白皓修看着桌上的那些折子,想到琾彬洲就在伊眠兰他们得出方案的这个时节,恰好把怀芳镜送出来,给怀化春施加巨大的压力,背地里再通过房树生,或者夜柏嫣,向怀化春暗示他的真正需求,并且血池行动最快的方案,恰好是借助圣魂师之力!
空间构术也必不可少。
白皓修觉得如果怀化春决定了,很快就会有命令传来!
但谁能预测琾彬洲找到血池会有什么后果?大概率他会得到圣杯吧,霁慕白在乌昆的努力变成一厢情愿的泡影,梁子彻底结下了。而且那样的圣杯还能摆脱不战之誓?琾彬洲要以此实现中兴么?
怀化春作为总督,到底应该如何决策呢?
白皓修头脑发热地妄想着,会不会命令他,把琾彬洲丢在那里,困死拉倒?
然后摇摇头,自己否了。
琾彬洲是绝顶聪明之人,肯定有后手。而且对于静灵界,这次行动同样有着重大意义,他们会得到血池的坐标!如果说内环真的如模型推测,是稳定的,那么他们以后就可以通过空间构术,长期驻扎了!
这才是解决末世的正道!可如果摆了个圣杯之主在那儿,谁去都是死。
所以如果阻止不了琾彬洲,他得圣杯,那静灵界吃一个哑巴亏,还必须把他带回来。至于回来之后两边如何制衡,怀芳镜要怎么“使用”,白皓修想想就觉得恐怖,只怕别说他,连怀化春暂时都还想不清楚吧?
白皓修头重脚轻地站起来,反正不管怎么说,这次行动,自己首当其冲,危险至极。如果他是怀化春,可能都要放弃他了。因为空间构术的巨大潜能,琾彬洲肯定看得见,事成之后即便不杀,也得弄残废了。
白皓修有那么一点心寒,更想到黑天段的所作所为,觉得自己对怀府的亲近之意,可能自作多情了些。
但如果怀化春真的命令他去,他会不去吗?
——不会。
他责无旁贷,死而后已。
因为在白皓修的眼中,静灵界不是十三州,而是整体一国。就好比怀化春能甘冒风险扶持他一样!当真正的使命来临,白皓修也得抛弃“个人”,成为国士。
——臻至伟大。
不知何时,一只地狱蝶出现。
白皓修转身就走,热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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