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而已,琾明溪刚和婉贵人团聚,就被押着没日没夜的干活。他琢磨白皓修身上的封印——圣言灵·放逐,觉得自己像个摸鱼半生,赶鸭子上架的大学渣。
然后在这些人的安排下,他稀里糊涂地就开了血盟和半位面,唤作洞天府,钥匙是枳丽儿的簪子——不得不说白皓修实在太随意了,手边有啥直接拔下来就用。
洞天府的底色是淡蓝,能量传递的规则他们摸得很透彻。
远程操控的术法,除了神照经和几例特别的通讯术,无一例外会被黑腔切断。所以洞天府与生境能量是不相连的,一到这里,骑士誓言缚的感应会急剧削弱。琾明溪这几天都在陪白皓修搞测算,而一转眼,居然就到了行动的时刻了。
一共十名成员,除白琾二人,剩下的有乌唳、伊眠兰、花淼,以及联络官邓三英、三个宝清堂回道士,清一色地镀了一层隔离圣火的涂层。
白皓修说井下不是黑腔,严格来讲是血池空间的延伸,所以这种新开发的涂层不会被分解,人也不会。但琾明溪听得头很大,表情很迷惑,然后发现其他人都习以为常,就把想吐槽的都吞了下去。
轩辕塔上,白皓修等人武装完毕。怀化春这会儿在忙,没顾得过来,他就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官。
“我们先停在一号位,”白皓修最后确认行动内容:“琾明溪加固封印,然后单独留下,准备星河圣域。其余所有人继续下潜,过二号位不用停,直接到三号位去,琾明溪远控,把封印给我打开。”
伊眠兰等人齐声应道:“明白。”
一号位指的是井下琾明溪开始“圣别”的位置,又称圣灵献祭位。超过一号位,琾明溪会像个大火球一样被引力柱拽下。而他的圣咒体量比白皓修大,所以一号位比二号位——白皓修的圣灵献祭位,要浅。
三号位是加固封印之后,白皓修能下潜的极限位置。经计算,考虑圣灵献祭的时间、回道士的治疗效率、超长缆绳的可控性,他们在三号位进行献祭,可在两百个弹指内拔除骑士誓言缚!
但是——
“中途一旦发生圣别,”白皓修接着说:“我归墟的灵子能撑七十到一百个弹指,如果在那之前任务不能结束,等所有灵子被吸收,回道全开,琾明溪再行‘掠夺’仪式。”
琾明溪就想问这个:“强度呢?”
白皓修说:“你看着办吧,主旨就是拖住圣别,不要让它快过圣灵献祭。”
琾明溪心说简直了!
“掠夺”也是自杀式打法,圣杯绑定的毕竟是白皓修的心脏,即便给最大强度的回道,也不一定就万无一失。
琾明溪左右再看这些人,越发体会到一股被战事逼到墙角的,破釜沉舟,怒火熊熊的决心!他们不会跟自己这种“小人物”计较什么,只会为了目标拼尽全力。那种不计一切代价,不惧一切伤害的勇猛,自己可曾有过呢?
琾明溪有些惭愧地吸了口气,按下白血之脉高傲的头颅:“知道了。”
白皓修把枳丽儿的簪子交给乌唳,语气温柔得多:“圣别一旦开始,留在原位就没有意义了。本质上是圣灵献祭和圣别竞速,那么我们加速前者,也就是说,你可以立刻‘放手’。”
乌唳问:“不拉着你们了?”
白皓修点头,“对。结束了就用乾坤搬运,带我们回来。”
乌唳领命,“是。”
周遭待命的后勤人员集合待命,注视着他们连上绳索,逐一下井去了。
乌唳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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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炎王都,夜幕下,飒铃和侍女顺利出宫,在宫市与言之遥接头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头头,孩子会不会被琾彬洲迁怒呢?当年驰骋沙场的巾帼将军变得惊慌失措,两腿发软,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凤阙宫的方向。
言之遥连拖带抱地把飒铃和侍女带入旁边的安全屋,为她们二次换装,见苏成的人。
“娘娘。”苏成抱拳问好。
飒铃脸色惨白,瞳孔失焦,仿佛没听见似的。只感觉厚重的宫装被一层层褪下,换上她熟悉的束袖短袍,人都轻了!压抑的精神也终于得到释放,随着一次次呼吸吐纳,气势不断拔高上涨。
“叫我飒铃……公主殿下。”她浑身鸡皮疙瘩地说完,从言之遥手里接过当年霁慕白送她的冰系灵器,转向苏成,热泪盈然!
“多谢大人出手相助。”飒铃回礼,把多余的请求咽下去,毅然决然地说:“我们走吧。”
苏成欣慰地说:“上官大人已打点妥当,请公主上刘家的马车,有人给你们开城门。”
飒铃说:“好。苍郜那边也开始了吗?”
苏成顿了顿,笑着说:“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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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凌离开飞燕居就去找老国主“汇报”了,大殿上灯火通明。这边他把国主拖在紫霄宫,相国联合武威将军成功控制了禁军,再假借大公子的名义开了武库!武装一拨私军去解决大公子,再控制王后。
大学士跟武威将军碰头,风风火火地,看见他把文禄昭等一干暗卫放进来了,直奔飞燕居去,不禁奇怪地问:“诶,等世子拿下紫霄宫,自会放人,他们着什么急?”
武威将军顿了会儿,说:“那边的看守大部分来自王都,怕咱们控制不住吧?”
大学士就说:“哦。那不管了,我们办我们的事。”
武威将军应道:“嗯。”
……
飞燕居附近连片的建筑群,关着阿虓、青枫等平时露过脸的人,守卫至少有三百个,锁了他们的灵根结。
文禄昭仅带十个暗卫就冲过去了,但目的不是要硬拼,只是尽快赶到怀芳镜周围,防止她被秘密转移。
怀芳镜在屋里翻找趁手的东西,可惜无果,都被搜得干干净净。这时她很焦躁,很讨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
这两年的夜总是那么难熬,有时候憋得要灵魂出窍,她会哭得喘不上气,需要在房间里来回乱走来平复心情,觉得有爪子在她心里狠狠地挠,给那捆压着的炸药煽风点火!
——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怀芳镜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质问琾彬洲,或者杀死他了,也不知那该死的记忆究竟是恢复了好,还是就彻底忘掉。
所以她其实很讨厌“沉住气”这三个字,不能痛快,不能一下子就得到自己想要的,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为了更大的利益!
这个答案……这道心里的声音,原本以为是空话,可最近总能莫名其妙地把怀芳镜“镇压”下来,让她平静,甚至帮她度过难关!
只听那些守卫开始移动了,是察觉到什么了么?
怀芳镜无奈又激动地望着大门,等它打开,一群面目不清的人们大概要把她带到琾彬洲的案板上去。
……
“逆子!你竟敢……”老国主指着程凌的鼻子怒骂,然后惊恐地喊:“来人!来人呐!”
程凌任他叫破喉咙,外面的人影连晃都不晃一下。
“……”老国主的脸色唰得惨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难以置信,桌上摆着程凌给他拟好的退位诏书!
“父亲。”程凌克制着,不去清算他和母亲这二十年多年受过的苦,蒙过的冤,没必要,报复反而显得他还对这老匹夫心存幻想呢!
老国主百思不得其解地问:“凌儿,你怎么蠢到给东夷人当马前卒啊?难道皇上灭不得静灵界,还灭不得我们?”
程凌冷笑说:“你以为他还有那机会吗?”
国主震惊,“什么意思?”
程凌说:“若不能直接献祭圣杯,乌昆人怎敢倾巢而出?我们只是认清局势,搭个顺风车,给他们让开路罢了。”
国主的感觉心脏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好像还是不懂:“你说什么?”
程凌咬字极重:“我说静灵界要献祭圣杯,你没听错。”
国主矢口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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