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很熟悉地说:“你好啊,真真!”
“这些全是外公外婆,叫外公外婆就对了。”三舅指点着。
谢真真觉得有点别扭,没想到会是这么多长辈的场面,连忙鞠躬,“你们好!新年好!”
“好,好,随便坐。”大人们互相让坐。
舅舅轻轻地按揉着谢真真馒头似的手背,“怎么又肿了呢?放假前不是好了吗?”
“刚才冻的,提着袋子太冷了。”谢真真还在投诉,好像在怪三舅见死不救的控诉。
“哇,舅,你的手漂亮好多了耶!”
“这几天,不用给你们备课改作业,我天天烤火,自然就好了啦。”
舅舅的二叔问:“真真,鹏飞,你们怎么搞的?在学校有这么惨吗?看看你们的手,不是肿就是烂。”
三舅不屑一顾地看着这两个人手拉着手,特别是对谢真真的“告状”,简直忍无可忍:看我找机会不狠狠地再戏弄你一回!
坐在大人堆里就是大人了。听大人们聊天,聊行业,聊收成,聊来年计划。
不一会儿,舅舅的父亲端上一桌子汤,猪蹄、鸡蛋,黄元米果,好浓郁的香味。
在外婆家吃饭时,小孩子太多,太吵,谢真真都没有好好吃饭,随便吃点就离开了那间大屋子,躲清静去了。
面对主人催促“趁热吃”,大家客客气气地夹一筷子,或者舀上一汤匙汤。
只有谢真真不懂人情世故,不懂得做客的礼数,静悄悄地,一声不吭地,低头把一碗汤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了,擦干净嘴,才发现别人碗里的汤几乎没动,只有自己的全吃光了,谢真真意识到自己肯定没有吃对。
谢真真不好意思地捂着脸,左看看舅舅,右看看三舅。
舅舅没啥反应,一脸平静地看着自己。三舅却捂着嘴,在笑!
对面舅舅的二叔问了:“真真,汤好不好喝?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不,不……”谢真真连连摆手,还敢喝?待会回去都不知道三舅会怎样向大家广而告之自己。
“舅,你什么时候去学校里?”谢真真问王鹏飞,“我想跟你一起做作业了。”
“在家里安不下心吗?”
“嗯,你不在,我坐不住,老是东走西顾的。”
“你们什么时候回家去?”
“不知道,要问我妈,我想回家,外婆家太吵了。”
谢真真凑过头去,轻轻地问王鹏飞:“我去外婆家拿书包过来,跟你住在这里,过几天你带我回去,行不行?”
“这两天我们家也会有很多客人哩,明天我要去向我外婆拜年,后天要去进山里给爷爷拜年——”
“哦。”谢真真撅着嘴。
见谢真真不高兴,王鹏飞赶忙说:“你愿意不愿意跟着我去别人家做客呢?”
“不行,真真,不能太不懂事啊!”还没等谢真真回答,三舅就抢答了。
谢真真不说话了。
其实谢真真想对舅舅说:“只要有你在,去哪都愿意。”
聊了大半个下午,三舅拉着谢真真的手站起来,告辞,要回去了。
谢真真可怜巴巴地看着王鹏飞,跟长辈们说“再见!”
舅舅的妈妈提着谢真真提过来的那个袋子,里面的东西原封未动,还另外增加了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这叫“回礼”。
谢真真挣脱了三舅的手,一蹦三尺远,对着那个外婆连连摇手,拒绝再提袋子。
不提不提就不提!
这回轮到三舅提袋子了,而且还是两个!
谢真真喝光了舅舅家的那碗汤,果然成了大笑话。
三舅一到家,就自己先笑个半死,然后,添油加醋地加佐料,让外公外婆、大姨小姨、姨父、舅舅、舅妈大笑,笑得肚子疼。
一笑,笑了好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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