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所有小吃都买了个遍。
临了,秦钰乐意吃的就没几样,即便是吃,也是一两口。愁死人。
“公子想喝酒吗?今日喝点酒,暖暖身子?”
秦钰不说话,掏出袖子里的艾草发呆。艾叶独有的气味充斥在鼻腔,他突然有些渴。
“别愣了!”朱砂气得不行,一巴掌拍在秦钰脑门上。
她娘是秦钰的乳母,主仆二人年纪相仿,因此虽以主仆相称,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
秦钰生母唐妙音是商户女,朱砂的母亲是唐家绣坊管事,当年作为护国公秦正浩(现为忠义侯)外室的唐妙音生下秦钰,母子二人被秦家主母暗中磋磨,安排的乳母有问题。
唐妙音干脆请来朱砂的母亲,作为秦钰的乳母。
朱砂在秦家不过是不受宠三公子的丫鬟,可在秦钰生母唐妙音那一头是义女。
别说是朱砂给秦钰脑袋一巴掌,即便是朱砂把秦钰揍一顿,只要秦钰乐意吃饭,唐家人都要夸一句打得好。
“唐百年说要请吃饭,三公子去吗?”
秦钰不想说话,他不饿,就是有点渴,但他懒得说。
朱砂也不指望他说话,揪着这人衣领就往陆家馄饨走。
……
“什么?今天不卖馄饨?”朱砂看着紧闭的铺门,脸色难看,“有你们这样做生意的吗?有钱都不知道赚!”
李迎春吓了一跳,手里的芝麻全都洒在了面团上,忙道:“小蛮他们这几日做粽子太累了。也该歇歇的。”
“我不管,就是要馄饨,还要你这烧饼,要刚出炉的。”朱砂掏出一两银子丢进收钱的小筐,目光扫了一圈,拉着秦钰在一旁的条凳上坐下。
李迎春看着那一两银子,手都是抖的,用尽全力拍烧饼。
刘文刘武捧着煮鸡蛋煮豆皮过来,李迎春立刻让他们回去取茶水,拿桌子。
那条凳是李迎春自己休息坐的,今天馄饨铺不出摊,没有桌子。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李迎春恨不得给金主上一炷香。
两个小孩儿放下东西,连忙去搬桌子,他们以为娘是要在外面吃早饭,连带着吃食和祖母也都端了出来。
刘家的老祖母冯婆子年纪大,六十多了,眼睛不太好,跟着两个孙子出来,摸索着在秦钰身旁坐下。
“小蛮啊,你瘦了。喝茶喝茶,这是昨天炒的大麦。火候大了些,加了山楂干,看看不好不喝。”
冯婆子倒了一杯茶,塞进秦钰手里,连声道:“瘦了,瘦了啊,小蛮你要多吃点。”
朱砂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刘文刘武把清粥小菜放在桌上,见自家奶奶对陌生人嘘寒问暖,表情呆住。
“奶,这不是小蛮婶婶,这是个男的。”刘武道。
“啊?”冯婆子一愣,“那咋这么瘦?”
老人家年纪大,看不清,伸手拍着秦钰肩膀,语重心长道:“人是铁饭是钢,这样可不行。给十文钱,这顿饭我家管了!”
李迎春眼看着婆母伸手要钱,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走过去小声耳语:“娘,他们给了一两银子。”
“那我回去摘菜,再做两道菜。”老太太眼神不好,耳朵却灵,立刻起身往回走。
陆母买肉回来,见邻居家的老姐妹匆匆往家里跑。
“这是怎么了?”
陆母今日买了羊肉,准备做羊肉汤,时间不早了,她也不停留,和李迎春打了个招呼,便匆匆回家。
“站住!你们今天的馄饨呢?”
朱砂看到陆母就生气,她就没见过做生意这么不敬业的。眼看着烧饼上桌,秦钰碰都不碰,更是心急如焚。
秦老三总有一天要把自己饿死!
朱砂指着陆母怒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成什么大气候?你们就不能正经做生意?谁家做大生意的不是风雨无阻?”
陆母只觉得莫名其妙,休息一天而已,有这么严肃吗?再说了,自家也不是什么大生意啊。
朱砂掏出一两银子,塞进陆母手里。
“要一碗馄饨!”
“……”银子沉甸甸,陆母就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食客。
“羊肉馄饨吃吗?”她实在是拒绝不了这么大的诱惑,今日家里没有猪肉,只有刚买回来的一块羊肉。若是不行,她现在去买肉也行,
“做吧。”朱砂摆摆手,扭头见秦钰端着粗陶茶碗喝水,感动得差点落泪。
有钱不赚是王八,陆母忙不迭回家,开了铺子门,央刘文刘武帮忙看火,忙不迭剁馅,擀皮。
原本家里打算吃手擀面,面团倒是现成的。
这边陆母忙着做馄饨,另一头冯婆子已经端着两碗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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