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能猜到,刚才她的晚晚去做什么了。
也能猜到,她突然之间情绪大变,是因为什么。
司沅沉默一会儿。
压住喉咙中那股涩然,才闭了闭眼,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声音很轻很轻,半分情绪不外露地对她说:
“傻孩子,我们肯定会离开的。”
母妃一定,会帮你离开的。
……
或许是受太医那些话的影响,也或许是虞听晚怕极了唯一的一个亲人也丢下她离开,自从太医离开后,她便寸步不离地陪在司沅身侧。
像从前那样,想尽一切办法,逗母妃开心。
让她开心一些。
再开心一些。
希望能短暂的,帮她化解两分心中郁结。
哪怕只是一时半刻也好。
直到午时末。
司沅耐不住疲倦,在寝殿小憩。
等她睡着后,虞听晚放轻动作,离开霁芳宫,去了承华殿。
路上,若锦低声问:“公主,宫中大权都在东宫,陛下手里早已无实权,咱们不该去东宫吗?”
虞听晚眼眸冰冷,“宫中大权,确实都在谢临珩手中,但霁芳宫的掌控之权,在陛下手中。”
谢临珩确实掌控着所有大权,所有人的生死命运,尽在他一念之间。
可唯独,霁芳宫中,她母妃的去留,握在谢绥手中。
不然,前段时间两次册立太子妃典礼时,谢临珩不会顶着全朝文武百官的抗议,生生压着礼部准备婚期。
就算现在太子妃的册封大典日期已定,储君大婚婚期也已定下,但说到底,只要她母妃不离开皇宫,她和谢临珩之间的身份,终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在现在的皇宫中,除了她之外,第二个迫切地想让她母妃离宫的,当属谢临珩。
由此可见,目前阻她母妃离宫的最后一道关卡,是承华殿,是谢绥。
在值守太监的行礼声中,虞听晚来到承华殿外。
她抬头,望着殿宇正上方匾额上的‘承华殿’三个大字,心念越发沉重。
若是谢绥一直不肯松口……
要么,谢临珩不顾念天下人的看法,不顾念这段关系是否名正言顺,婚期来临之时,直接举办大婚,而她母妃,以后则是和现在一样,继续被困在宫中。
要么,谢临珩用手中的权,和谢绥撕破脸,不惜父子彻底反目,强行将她母妃送走。
只是,前段时间朝中因册立太子妃一事闹得如此风雨,都被谢临珩强行镇压了下来,虞听晚根本不敢赌,他在冒着天下大不韪之后,还会再次和谢绥撕破脸,费尽周折将她母妃送出宫。
—
通传的太监快步进入大殿。
很快,又出来。
躬身对虞听晚道:
“宁舒公主,陛下让您进去。”
虞听晚颔首,敛去所有心神,进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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