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
不知何时,能彻底康复。
谢绥脸色沉下来,“说清楚,这是何意?”
张荣默了默,说:“泠妃娘娘的身体太弱,能撑到何时,微臣实在不敢言。”
“放肆!”谢绥突然动怒,眉眼瞬间阴沉。
张荣自知自己的话陛下不愿意听。
但此等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怎敢再隐瞒?
“陛下,微臣所言,确是实情。”
“因长期幽禁霁芳宫,泠妃娘娘的身体本就日渐虚弱,心中更是早有郁结,且娘娘的生存意志,并不强。”
这次亦是,司沅这次能强行撑下来,全靠着虞听晚做羁绊。
若是没有虞听晚这个牵绊在,司沅……根本醒不了。
张荣继续道:“陛下,微臣不敢隐瞒,就算没有这两种毒药入体,单是泠妃娘娘先前的身体状况,继续这么幽禁下去,也未必能有多少岁月。”
“更何况又有了这两种毒药的催化,虽说毒已解,但这种药,不管是解药,还是毒药,药性都极烈,对身体的损伤极大。”
“这种情况下,微臣实在不敢保证,泠妃娘娘的身体,何时才能彻底恢复。”
“也不敢保证,能否恢复。”
殿中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偌大的大殿,静到落针可闻。
张荣维持着叩拜的姿势,不敢动作。
亦不敢在此刻抬头窥视圣颜。
不知过去多久,上首,终于极缓极缓地传来一句:
“你方才说,泠妃是心有郁结,导致身体逐渐虚弱,那朕问你,若是朕放她出宫,全了她的心愿,消了她这郁结,泠妃能否活下来?”
他这话问的,已经很直白。
张荣自然听得懂是何意。
上位者之间的这些恩怨情仇,不是他能参与的,他也不参与。
他只站在医者的角度,对病者的身体,做最客观的分析。
“回禀陛下,世间病症十之八九,皆源于心症。心症消,百病除。”
“若是泠妃娘娘能消了心中郁结,重燃生存的意志,往后用药仔细调理着,身体或会慢慢恢复。”
“至少,会比现在好很多。”
谢绥听罢,摆了摆手。
示意他退下。
张荣行礼:“微臣告退。”
待他离开后,谢绥独自一人,在殿中坐了良久,直至眼底酸涩,才动了动僵麻的双腿,去了霁芳宫。
司沅依旧是半睡半昏迷。
意识不清醒时,她会一遍遍说着什么。
有时是‘晚晚’,有时是‘夫君’。
就像一个心存执念的人,在这种最虚弱最无防备的时刻,将埋藏心底的执念吐出。
谢绥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听着。
静静守着。
直到她中途,终于醒过来一次。
“陛下……”
她声音还是很虚弱。
见到他人,看他一眼,便开口想让他回去。
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就见谢绥看过来。
她精力不足,分辨不出,他眼底的晦涩是何意,只知片刻功夫,他忽然对她说:
“司沅,努力好起来。”
“待你身体好了——”
“朕放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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