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时在父母膝下长大的,也有有后来宫变的,但到了最后,那些画面,不知在什么时候,全变成了这半年在宫中的场景。
求旨赐婚、汾邯湖出逃……
一祯祯,一幕幕,清晰真实到,仿佛那些过往又重新发生了一遍。
就连脚踝上,被囚于东宫寝榻时,锁链的冰冷桎梏都清晰入骨。
外面风声呼啸呜咽。
吹的窗子作响。
虞听晚眉头紧紧锁着,蓦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下意识坐起身,却在看见昏暗光线中,坐在桌旁、不知看了她多久的那道身形时,瞳仁陡然一缩。
混乱喧腾的意识,在这一瞬间,仿佛没有分出梦中与梦外。
虞听晚眼底噙着惊惧,下意识地卷着被子往后缩。
谢临珩端坐在旁,漆黑的眼眸,注视着她下意识恐惧的动作。
被夜色笼罩的昏沉光线中,无人知道,他眼底的涩痛与酸胀。
良久,他轻轻出声。
手指用尽收紧,因怕她再抗拒他,没敢上前,只这么坐在原来的位置,与她隔着几步的距离,静静看着她。
“莫怕,只是梦。”
以后,也只会是梦。
虞听晚低垂着眼,脑海中似有一根筋胡乱地跳着。
她暗中深呼吸,迅速将那些残存的画面压下,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距离上一次,他们在私宅见面那回,已经过去了四五天。
这几天,他从未派过任何人来这边,也从未再下过任何指令,她以为,他再不会过来。
压下心神,虞听晚身体不再如方才那般紧绷。
红唇动了动,问:
“殿下怎么深夜来这儿了?”
由于刚醒,她嗓音有些哑。
谢临珩看着她,语色平静地说:
“来告诉你泠妃娘娘的住处。”
虞听晚眼底倏地亮了一下。
几乎瞬间,她朝谢临珩看来。
声线中,不难听出急切之色。
“我母亲在哪儿?”
谢临珩没直接说。
而是起身,在她的目光下,
一步步朝床榻走来。
直至停在床榻边缘。
虞听晚眉尖似蹙了下,
正要开口,他却伸手,递来一张纸。
“?”
虞听晚将信将疑地抬手接过。
展开,发现里面是一个很详细的地址。
她攥紧纸条,看向谢临珩。
眼神中,带着询问。
“这是我母亲现在的住处吗?”
“对。”
他随之,又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这封书信,是泠妃娘娘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一次,虞听晚接的动作快了几分。
周身的防备,也在无意识中消失。
方才被她抱在怀里的云被,因她探身过来接信的动作,往下滑落大半。
露出里面,雪白的里衣。
许是她方才做噩梦出了些汗,此刻里衣微微敞开一些,露出一点细腻瓷白的莹润肌肤。
今晚气温并不热。
相反临安这天入秋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怕她退汗受凉,谢临珩倾身,靠近她,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微凉的手指落在她锁骨处,将那不听话敞开的软缎里衣理好。
动作间,他指尖不小心划过她细颈。
冰冷的凉意,让虞听晚下意识呼吸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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