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些严肃的解释道:“这位大体老师是捐赠的遗体,用作医学院的学术研究,送去市医院太平间暂存。”
一旁的司机挠挠头,“这车子是我们医院特意改装过用来拉遗体 用的,很宽敞,路途比较远,你姐躺着比坐着好,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柳医生把手里的厚被子铺到那个空着的钢盒子里,“车子嘛,是人是鬼都能坐的,人是活着的鬼,鬼是死去的人,犯不着忌讳啥。”
文静压根儿不带怕的,她身上都有个女鬼长期住着了,还能恐怖到哪儿去。
“不会的,这位老师是为祖国医疗事业发展做出伟大贡献的人,我对他持着崇高敬意,哪里会忌讳。”
“我甚至觉得,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文娟本来也很害怕,但听妹妹这么说,她瞬间也不怕了。
“对,静静说的对,我们遇到的一些人,比鬼可怕太多了,我很愿意坐这辆车。”
柳医生见她俩不抵触,这忙帮的舒心,铺好被子拍拍手。
“我只能帮你们到这儿了,我还有事忙,先回去了,你们路上小心点。”
姐妹俩道别柳医生后,上了车。
文娟被扶着上了车躺好,突然想起一件事,有些担心道:“我们就这么走了,也不告诉小业一声,这么好么?”
文静正看着怀里的孩子出神,刚刚上车动作有些大,盖在孩子头上的那一角棉被歪到一边,她正要把棉被重新盖回去,发现这孩子居然睁开眼睛了,那双眼睛黑漆漆的看着她,倒映着她的脸。
文静鬼使神差地将脸贴了过去,感受到孩子额头温热的触感,心底莫名酸楚,眼里蓄满了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莫名想起前世的女儿了。
顿了一下掩盖自己的情绪,“姐,我跟他说了,他知道我们走了。”
文娟听到她的哭腔了,只当她是担心许业,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了。
文静看着孩子,嘴里喃喃了一句,“安安?”
“啊...”
孩子居然叫了一声,这可把文静激动坏了。
“姐,我想给她起个小名,就叫安安吧,好不好?大名你来起。”
文娟觉得这个名字好听,“嗯,平平安安,是个好名字,大名早就起好了,立哥在我怀孕后就想了名字,是女孩儿就叫许轻舟,是男孩儿就叫许重山。”
“取自李白的诗,那首诗我不记得是哪首了,只记得一句轻舟已过万重山。”
文娟想起当年许立拥着她,温柔地在她耳边呢喃,“不管这一胎是个儿子还是女儿,都很好。”
“自古以来对女孩儿都是不公的,我希望我们的女儿能像轻舟那样,积极向前,穿过重重大山,享受山那边的轻松自由和快乐。”
“我许立的儿子,更要像重山一样护着像一叶扁舟的姐姐妹妹,也要像山一样稳重尊重女孩子,不能像我父亲那样,轻浮不明事理。”
“他们的名字更像我和你的未来,轻舟已过万重山。”
文娟抬手捂着眼睛,默默哭泣。
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文静知道她是想许立了,暗暗叹了口气,没有出声打扰。
殡葬车路过医院大门的时候,文静从车窗看到了彪哥三人组站在那儿抽烟。
彪哥感觉到有人的视线在看他,扭头看过去,发现是辆殡葬车,正扬长而去,皱了皱眉头。
瘦子注意到他在看什么,也扭头看过去,tui了一口,“大...大白天的这么晦...晦气。”
胖子也觉得晦气,又觉得肚子咕咕响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饭?”
瘦子一脸无语,“这才五...五点,你一天...天的,少吃一顿会...会死啊?你就不怕那臭娘...娘们趁着我们吃饭跑...跑了?”
胖子猛吸了一口烟,吐了个大大的烟圈,“她又不认识我们,哪儿知道我们会去抓她啊,她姐在这医院住着跑不了。”
彪哥也觉得自己有些饿,感觉天色还有些早,将烟掐了,“走吧,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
胖子瞬间有了底气,朝着瘦子嘚瑟,“彪哥说的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瘦子翻了个白眼儿,嘴型骂骂咧咧。
三人组吃完饭后,天就已经暗下来了,可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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