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碗。
聊了一会儿,李观棋却是眉头皱起。
这家人虽然穷苦,但却实诚好客,把他当成了来乡野游历的书生,言谈间没什么隐瞒。
几番聊下来,他已经大概了解了这家情况。
这是一对孤苦爷孙,在此地再没有其他亲人。
他们本来也住在东州,老人的儿子当兵,不幸葬身军中,儿媳随军,后来也死于战乱。
军中抚恤发下来,给这对爷孙在奉阳府边缘地界儿划了四亩良田,他们这才来到此地。
“四亩良田,就算雇人耕种,也不至于如此穷困,是发生了什么?”
李观棋直接问道。
他这话一落,老人一下子紧张起来,趴到门口望了望,又关紧了门。
“老汉咱看你是来游历的,这才和你讲,你听了也别当回事,不然容易有人找你麻烦。”
老人还不放心,又嘱咐一番,这才敢开口。
“那两亩田早就没了,十来年之前,就被药家人霸占了去。”
“霸占?他们怎么敢的?”
听着老人讲述,李观棋不由皱眉。
对方口中的药家人,就是王北耀经营的势力,取他名中最后一字,化为药姓。
可这对爷孙算是军属,儿子儿媳还都在军中牺牲。
他王北耀只是个次子,还是暗中经营,这样的地他怎么敢占的?
“老丈,能不能详细说说?”
李观棋追问道。
一刻钟后,他已经捏紧了拳头。
在李观棋不断追问下,老人将整个经过讲了一遍。
本来,这对爷孙是有四亩良田的,日子过得算是充裕。
平安县那种贫瘠的土地,四亩也够养活两个人了。
奉阳府是鱼米之乡,田地肥沃,水田还能养鱼,更是不在话下。
可后来,来了一伙药家人,看上这里富庶,搬迁过来。
刚开始,他们只是买田置宅,之后就开始兼并土地。
十多年过来,附近的几个村子的田产,都已经被对方占走,圈成了田庄。
“老丈,您接着讲。”
李观棋做了个手势,隐蔽地在桌下昏暗处搁下一块银子。
在某些方面,大乾和前世的历史有相似之处。
比如,都有土地兼并现象存在。
但不同的是,前世历史上的土地兼并,往往历经几代人。
而在药家庄这里,却是短短十几年,就有几个村庄的人失去了全部土地!
据老人说,一开始不是没人不服,隔三差五就有村民去县里告状。
可是无一例外地,全部没用!
在这过程中,甚至出了几桩惨案。
长久下来,大家知道告状没用,又被药价的手段吓住,就没人再去告状了。
到了现在,绝大部分村民的地都被占了,想要活命,只能在药家的地里打长工!
就算惨成这样,也还是要被各种盘剥,药家甚至专门养了一大批恶奴,用来看管他们。
结果就是……像这对爷孙一样吃不饱饭的不在少数。
“呼……”
李观棋长出一口气。
他知道一路未见炊烟的原因了。
村民都没米下锅,何来炊烟?
正说着,嘭地一声巨响,屋门被猛地推开了。
“老梆子,还不去伺候鱼,在这里偷懒!”
来人满脸横肉,身材粗壮,手里拎着根鞭子,鞭上隐隐见红。
这人闯进门来,大声喝骂。
见到这人,小女孩脸上一下子浮现出惊恐。
“大人,今日有客人来,能不能通融些,保证不会误了工……”
老人站起身来,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开口。
可他话还没说完,对面鞭子就刷地一下抽了过来!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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