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剑下！你听到没有！”
声音被风吹的断断续续，听不太真切。
司无崖咧开唇角嗤笑了一声，鲜血更添几分诡异。
在他的心里，在这一刻。
凌知的这番话，胜过世间所有誓言与蜜语。
他伸出另一只手，摸到了她的脸，四根手指温柔的抚摸。
轻声呢喃，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哄自己。
“不要哭啊。”
“不要哭。”
风里落下了一声叹息，司无崖重新调动体内妖力，任由筋脉被冲的崩断，皮肉裂开，红光透体而出。
在凌知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迅速的攥住了她的两只手，将她身形调转，朝着她的背打出一掌！
凌知只觉得胸口闷疼，一阵风沙眯眼，随后身体的撕扯感便消失不见，她整个人被打出去三十多米，重重的落在地上，半晌都没能爬起来。
在她看不见的黑色火焰中，黑丹出现了一丝裂缝，被风卷起的新月剑闪出一道寒芒，在司无崖的操控之下，自上而下冲刺，击碎黑丹。
新月剑回到旧主手中，巍峨的气势卷土重来。
又深深地穿进司无崖的胸膛。
击碎他体内的邪骨。
“铛铛——”
两声脆响，邪骨裂，新月断。
“彭！”
身后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巨大爆破，翻滚的气浪又将凌知掀翻几十米远。
她挣扎着回头看，黑色火焰熊熊燃烧，灰烟徐徐，很快就在天空中形成了一片黑色阴云。
她不知心中究竟是什么执念，只一味地要回去。
费力的遁出一段距离之后，她两眼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将下嘴唇咬出伤口，强压下濒死的错觉，她继续费力的向爆破的声响处爬去。
手指扣在荒地上，伤口斑斑驳驳，却没有痛感。
因为她已经浑身发冷，发麻。
靠近爆炸的范围，黑色烟雾一点点消散，凌知看见了一个身影也在向她爬过来。
她先是加快了爬的速度，而后直接愣在原地。
司无崖胸前插着一把断剑，浑身都是炸裂的伤口，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伤口中的筋脉，皮肉，白骨。
断了的新月剑正刺穿了他体内的邪骨。
邪骨已经碎的不成样子，里头的寒铁钉也露出半个身子。
几步之遥，司无崖全靠一丝本能意识在前进，最终还是瘫倒在地。
凌知一鼓作气，三两下便爬到他的身边，将他的身子搀起。
最多他也只能抬起一个头，伏在她的腿上。
凌知浑身颤抖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司无崖的心脉已毁，黑丹自焚，神魄祭天。
已经无能为力。
他没有睁眼睛，甚至连胸膛都没有起伏，全靠自己一口气支撑他到现在。
伸手摸到了凌知颤抖的手，他将了另一只手上攥着的东西，放进她手中。
新月剑恰好沿着中间的嵌金断裂。
他递过来的，是剑柄的那一截断剑。
凌知还未来得及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手便重重落下，人也从她的腿上滚落。
像柔软的沉重的，死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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