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南老爷子昏迷中的呓语。
林浅与南老在青城朝夕相处一年多时间,四百多个日夜,老人在她面前是慈爱的,但总体来说老人军旅生活多年骨子里依然严肃。林浅从未见过他脆弱流泪的样子,在医院病房那半个小时,她心里触动很大。
情深不寿。
相爱的人却不能相伴终老。
先离开的那个利索洒脱,留下的那个内心疮痍。放在以前,林浅也不相信自己会因为牵挂在乎的人而害怕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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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认亲宴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接连几周圈内人闲暇时的谈论都是那件事,说的不外乎是林家贪得无厌,吸一个买来的孩子的血不够,还要把她名声都给毁掉,既要又要吃相难看。
南老爷子因这件事一病不起。
在医院住了十来天了。
南家的人都忙,众人只过去瞥了一眼,老人刚住院那两天病房外人还很多,第三天少了一半,第四天已经没什么人去探望,今天就只有林浅一人在房间里。
中午刚过。
林浅陪老爷子吃了午餐,跟他看了会儿国内的军事频道节目。人老了不能生病,一旦病了就很严重。昔日神采奕奕、目光矍铄的南老,在医院住了这两个星期,忽然就瘦了下去,脸颊两边凹陷,多说几句话就开始喘气。
“小浅,不用总陪着我,你和聿川多待待。”
“我和他每天都待在一起的。”林浅削好苹果,切了小块装盘,笑着递到老爷子手边。老人现在吃东西也费劲,医生说给他吃点软乎的蔬果,比方说香蕉什么的,苹果脆硬,吃着费力气。老爷子倔脾气,他啥也不吃,就要吃苹果。即使一个果子要吃一两个钟头,他也会慢慢磨着吃完。
南老爷子手背插着滞留针头。
他拿起盘里的叉子,叉了一小块苹果,咬了两口,喘了喘气,才与林浅说:“去年那场绑架案发生,你住进榕城医院,我从医生那得知你患癌的时候,我就打算把你和聿川拆散。”
“不曾想你们俩都是犟种,你不肯接受化学催眠治疗,不愿意彻底忘记他。他呢,知道你怕他,看见他会疼,他就每天深夜趁你睡着了来医院,捧着一束玫瑰花,提着两盒你喜欢吃的糕点。”
“去青城的第五个月,傅氏集团入驻青城与当地政府合作,他作为总裁代表公司前来洽谈,咱们那天刚好从国家森林散步回来,途经市府大楼,你坐在车里望见了他。”
“你一直说你是回京城才把他记起来的,其实不是,你在市府大楼外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记起他了。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同意他来咱们四合院外偶尔看看你,也同意段希带着你去看他为你准备的六一儿童节烟火。”
情难自抑。
彼此深爱的两个人不应该被世俗的事情拆散。
能拆散他们的只有上天的玩笑。
老爷子睡着之前还跟林浅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话,他说他从他们俩身上看见了曾经自己和妻子的影子。他14岁就被征军入伍,打了好多年的仗,国家安定后也不愿退休,驻守在前线,好多次受了重伤,炮弹炸裂产生的爆破会让人颅内出血,他有一次就是脑出血,抢救回来后不认识人了,连儿子都不认识。就一味地紧攥着自己左胸口袋里妻子的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说她长得很漂亮,是谁家的好姑娘,他冒昧地想认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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