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小江刚才吃饭聊的那些,你们以前就在一起过吧?”
她目光带着疑惑,盯着对面的男人,不懂他到底是想说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拉近彼此关系,好为以后他和她妈在一起吗?
简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认真的眼神里又尽量带着点慈笑,哪怕嘴角、眼尾都勾着笑,也难以掩盖面部肌肉早已形成的严肃记忆。
她仿佛看到了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在工作时,说一不二的威严。
良久,他什么答案都没得到,却观察到苏裕指腹不停摩擦着沙发表皮,叹了口气,才缓慢开口。
“江尧也许是个好孩子,至少今晚来看,言行举止都得体到位。你呀,不用管那么多,让自己开心最重要。”
“……嗯。”苏裕一顿,又听见他继续说道:“看得出来你是个很懂事的孩子,以往也从你爸爸妈妈那儿听到过一些,今天又接触了这么一会儿,能感觉到你是个有什么事都往心里藏的,想来也是不愿让他们担心。
早熟又敏感的孩子,往往心里都比别人承担得更多一些。”
苏裕下意识就想去否认,心里却又像是被触碰到了柔软的那一点,眼泪一下闷在眼眶,她只得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用力眨眼。
良久过去,简叔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回忆里说了出来,被放得很轻。
“你妈妈终究是你妈妈,如今你爸爸也不在了,你就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有你妈妈在的地方就是家。”
苏裕沉默良久,才忍着轻声道:“……嗯,我明白。”
“以后,以后需要帮助,也可以让你妈妈找我……”
简叔先一步离开,说年纪大,生物钟到点了。他离开时的视线却是落在苏裕身上,眼神里满是决绝,仿佛那是两人此生的最后一眼,而苏妈妈没有多留。
让苏裕意外的是,江尧准备走时,苏妈妈却开口问他要不要留下来,说他一个人回去太过冷清,苏裕可以和她同房,将苏裕的房间留给他。
但江尧执意说不用,说在国外那几年,早就习惯一个人跨年。
于是春晚才进行到一半,客厅便落了清静,苏裕逮着下楼丢垃圾的理由,同江尧一起下楼,窜出了门。
蚊虫在路灯下盘旋,今天的夜特别清亮,隐约还能看见几颗星,有小孩在附近玩着仙女棒。
“你晚上都没怎么吃,饿不饿?”江尧拉着她的手,走的很慢。
苏裕摇摇头,瞟了一眼旁边玩耍的小孩堆,“就太紧张了。”
“那现在呢,还紧张吗?”他见苏裕时不时瞟着那边,又问:“想玩那个?”
不等她回答,就过去同小孩说着什么,回来后,俩人手里就一人多了一根仙女棒。
江尧用打火机将自己手中的仙女棒点燃,火花“呲啦”作响,再用顶端去引燃她手中的那根。
待到两根仙女棒都同时迸发出火花,绚丽多彩让人移不开眼,如梦似幻的绽放着。
大概没有女孩能抵御得住,这种小烟花或者大烟花带来的瞬间喜悦感。
“苏裕。”江尧盯着那个像个小女孩般欢喜的人,将自己手中的那根也给了她。
“嗯?”
在她还沉迷在烟花绚烂时,用手机拍下她带着笑抬头望向他的那一瞬。
而后,仙女棒燃烧殆尽,莫大的空虚感陡生,只有他手机里的照片永远定格在满足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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