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清气爽,春风得意了。
刘老爷子看着一家人齐齐整整和和睦睦的,病都好了一大半。几个儿子院里的“筳燎”都算小的,夏氏院子里的“筳燎”规模最大,彻夜都不会停,派了专人在守着。
用过年夜饭后,大家也没散去,仍旧都聚在夏氏的院子里守岁。
传统的守岁是通宵不睡,直至第二日天亮。
男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玩爆竹,女孩子们则聚在一起玩叶子牌。也不知道是真的懂事了还是被逼迫的,刘娇没再作妖,甚至恭恭敬敬地向刘绰行礼感谢落水时的救命之恩。
原本只有妯娌五人,如今加了一个王氏,弄得其他几个身为正妻的妯娌也浑身不自在。不想惹钱氏不高兴,大家都对王氏态度淡淡的。夏氏便特别抬举王氏坐在她身边。
没有春晚看,刘绰瞌睡得连连打哈欠。但看到生病的刘老爷子都强打着精神熬着,她也只好瞪大了眼睛撑住。
好在前半夜时,跳傩戏的开始专挑城里的大户上门表演讨赏钱,帮她打发了不少时间。
吃喝玩闹了一轮又一轮,夏氏甚至拿出了不少彩头来激励孩子们坚持。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光放亮。
元日早上,熬过了最困的时段,大家也都来了精神,纷纷聚集到刘老爷子和夏氏面前给他们行礼拜年。关于拜年的礼仪,唐朝时有专门的规定,男性以双膝跪倒叩头为主,女性则不需跪地,站着往前弯腰一拱手就行。
孩子们重复性地说了几句吉祥话,刘老爷子让夏氏各自发了压岁钱。都是提前准备好的,里头的铜钱数量都一样。
然后大家各自散去,在自家院子里竖起长长的竹竿,杆顶飘悬着纸或布做的长条形旗子,风来抖动,称为帆子。
之后,夏氏和刘老爷子作为长辈便在刘宅等着族中小辈们登门拜年。
而五房的人则在刘主簿的带领下,拿着拜年帖,又叫飞帖,开始按照辈分顺序,给族亲们挨家挨户地拜年。
元日这天,家家户户都设有酒席,客人们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用餐,不管拜年拜到谁家,都有美食可以享用。
刘绰走到哪里都要被拉住一顿夸赞,到最后恨不得扎进五房拜年的人堆里,变成个隐形人。
元日过后,是热闹的会亲访友时段。初二那日,刘蓉回娘家拜年。她肿着一双眼泡,看起来面色并不好看,似是有什么伤心之事。曹氏许久没见女儿,也有许多话要问,本想留刘蓉和两个外甥在家里住一晚,母女俩好细聊近况。
王六郎却不许,称刘蓉明日还要帮着家里备席宴客,老母一人忙不过来。用过饭后,便急匆匆带着刘蓉母子三人回去了。
曹氏越发担忧起大女儿的日子来,跟刘主簿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正月初六那日,一家人正在宴客,余巧儿突然干呕起来。
新妇入门已经三个月,曹氏一直就期盼着家里添人口呢。虽然正月里不方便请医者上门,她还是十分确认余巧儿这是怀上了。
刘绰看着刚满十五岁还满脸稚气的余巧儿,心中的震憾无以复加。
这就怀上了?刘珍你小子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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