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昨夜未下雨,不然一晚上别想睡个好觉。
外头宁氏似乎在与赵云娘说话,谢怀谦忙起身道,“我去帮母亲做饭。”
人慌慌张张的起来,又发觉身上未穿衣服,已经将两扇被嫌弃的肋骨露出,不禁面红耳赤,慌里慌张的将衣服穿上,踉踉跄跄的出去了。
舒婉手枕在脑后,看着屋顶露进来的蓝天和清晨的空气,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这空气可真清新呢。
早饭吃的仍旧是高粱饼就咸菜,另有一道凉拌马齿苋,来源也是现成的,这座宅子的院子里到处都是。
早饭后谢怀慎跟着狄荣去办一家人的路引,舒婉带谢怀谦母子俩去外头药铺问诊,留下狄广平一家四口看着院子。
出了巷子,两拨人分别,昨日已经走过,今日再出来便从容许多。
宁氏有些不安,“我这身体也就这样,舒婉可以不必费心,倒是二郎需好生瞧瞧。”
可惜她想省钱,舒婉却不想,见她还待说,便道,“你二人若不能好起来,很多事只能我去做,其实我并不想做。你们若能好起来,我也能轻快许多。若觉得过意不去,您大可让怀谦代为偿还,您怕什么。”
听她如此说谢怀谦不由想起昨日,不由面红耳赤,忙扭过身去,故作看四周小商贩的东西。宁氏不知二人昨夜如何相处还觉得奇怪,“那便……如此?”
瞧着儿子那样,宁氏有所猜测,虽有担忧,却又觉得二郎不是逞能之人。
或许真行?
一家三口各怀心事到了药铺,但凡大的药铺都有大夫坐堂,先诊脉,若有钱便直接让药铺里供职的药童帮忙抓药回去自己煎服。
舒婉三人已经换过衣衫,虽然都是粗布衣衫,却浆洗的干净,除了个个身体瘦弱,当真看不出在此之前还在逃荒的痕迹。
大夫先给宁氏把脉,与宁氏所说出入也不大。
在谢怀谦之后,宁氏也曾有孕,却不想在怀孕六个月时发生意外造成大出血,孩子肯定是保不住,宁氏倒是保住了,但之后身体日日孱弱。早在谢怀谦父亲还在时,因为是秀才,家境勉强尚可,宁氏也能安心静养。
待谢父去世,宁氏不得不撑着身体为两个儿子做打算。
可谢怀谦本就体弱,又有霉运罩顶缠身,谢怀慎又是个瘸腿的,娘三个当真过的艰难。
宁氏早年找大夫看过,如今再看,结果也差不多。
大夫帮忙开了药方,舒婉捡着自家有的给划掉,剩下的俱在此药铺凑齐。
再给谢怀谦把脉,大夫眉头紧拧。
瞧着这神色,宁氏不由揪心,“大夫,我儿究竟有何病症?”
大夫捋着胡须,又重新对谢怀谦望闻问切,好半晌才沉沉的摇了摇头。
做为病患,最恐惧的便是大夫露出如此表情,若非强忍,宁氏眼泪都得落下,声音越发颤抖,“大夫,您尽管说就是。”
原来不是没找过大夫把脉,可都找不出病症来。
唯独眼前的大夫表现出不同的表情。
宁氏既盼着大夫能找出儿子病弱的原由,又恐惧病症太重,无力诊治。
谢怀谦瞥了一眼尚且淡定的舒婉,认真的看着大夫道,“大夫,您说便是,我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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