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也做不了了。
元庆所不知的是,他与孙镇等人苦心寻找的那位名为杨荣的牙郎,此刻就藏在距他们直线距离不过二百来步的一口枯井中。
入夜时分,杨荣正打算与相好的小娘子共赴云雨,却被打更人的铜锣声与走水的呼喝打断。杨荣恼羞成怒,打开窗正欲怒骂两句,却见冲天火光正是从鼓楼旁的布店燃起,当即便慌了神。
知晓祸事来临的他,立刻便匆匆打发了小娘子,旋即便满屋翻找,将所有值钱物什都打包成一个小包裹拴在腰间,随后拿了刀架上的障刀便逃离此处。
他本欲借着城中走水,差役与巡城兵卒大都去灭火的时机逃出城去。但却不料巡城校尉生恐城中走水,再突发暴力事件,反倒增派士卒加强了巡逻戍守。
眼见无法出城,自家又决计待不得,杨荣便来到距自家三百来步远的长兴坊内枯井处,并暂时藏身于此。打算次日晨钟一响,城门大开之时,便乔装打扮借机逃脱。
躲在枯井中的杨荣,从未觉得自己人生中有任何一夜如此漫长。虽然长夜漫漫,万籁俱寂,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接了陆见那桩委托,并不觉得有何异常。这世上,总有那么几个让官人们看不顺眼,欲除之而后快的人,这桩事,与以往那些并无不同。
不过这次这个发委托的官人,倒是很舍得为陆见这种穷鬼花钱,赏格还异常丰厚,便令杨荣有些诧异,却也不曾多想。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次也是如此,悬赏被接取,杨荣也从中大捞特捞了一笔,与以往依然没有什么不同。直到几日后,陆见返回城中,方令杨荣吃了一惊。
随后,受雇人退回佣金,杨荣看着自己已经到手的那份,心中虽然万分不舍,却也不得不将之与受雇人那份一起退回。
各个行业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规则,而牙郎的规则,就是这样。虽然杨荣对财货心生不舍,但是他也明白,只要自己在这行混一天,就得守一天这规则。
“娘的,许久不开张了,这肉都吃到嘴边了,还得吐出去。”杨荣虽然愤懑,但除了发几句牢骚之外,他也毫无办法。愤懑之余,便有心找来这相好的小娘子,想要发泄发泄,一扫自己心中的阴霾。孰料银枪都已就位,城中却走水,自己又不得不被迫在此躲藏。
正在满心郁闷之时,杨荣隐隐听得井口外,传来声声钟鸣。他当即精神一振,便攀着井绳出了井口,便飞也似地向着城门奔去。
杨荣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晨钟鸣响,到守门士卒换岗这短短一刻钟的光景可以安然离开。
杨荣将腰间包裹解下,拎在手中,向着城门走去。此时城门处士卒尚未换岗,上一岗士卒正是困顿的时候。恰恰方便他带着财货,浑水摸鱼地离去。虽然这些都是他自己的财物,但唯恐守门士卒认定他是盗贼,那时便有诸多麻烦。
杨荣来到城门处,此时城门刚刚打开,只有寥寥十余人在此等候放行。杨荣排到队尾,看着前方人相继通过城门出城,心中更是急迫起来。
队伍渐渐动了起来,杨荣也跟随前人的脚步向门外行去,眼看便要走出城门,他心下稍宽。但就在此时,一声厉喝自旁边响起。
一名队官模样的将佐手指杨荣:“你,干什么的?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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