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成眼见陆见神色严厉,不由得有些慌张:“陆……陆医监,小人……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陆见黑着脸不言语,走出牢房,张大成内心忐忑地紧随其后。陆见行出大牢,来到值房之中,张大成也跟着他行入值房,小心翼翼地将门关上。
“若是今日我不来此,杨胜死在牢中,你可曾想过有什么后果!”陆见右手握拳,重重地捶了下值房中的桌子,随即又抬手指向张大成。
“张大成啊张大成,我说你什么好?那杨胜若死,州府追究下来,冯既白大可假托自己是为其治病,以此逃脱追责,可你呢?你这个狱丞,怕是要被一撸到底,到时即便是想做个普通狱卒,也不可得!”
听闻陆见句句点醒这件事中的要害,张大成骤然醒悟过来,不由得出了一头冷汗。他连忙扑倒叩首,态度恭谨,却是让陆见见状也吃了一惊。
“小人糊涂,糊涂。日后再也不敢,只请陆医监高抬贵手,切莫将此事向外宣扬……”
陆见只想敲打一下张大成,也并无意将此事闹大。在陆见的设想中,若是日后自己与冯既白出现冲突,张大成若能帮着自己当然好,但他也明白像张大成这种油滑的墙头草,并不容易收服。日后他若能在自己与冯既白之间两不相帮,倒也可以。
见张大成态度诚恳,陆见也不欲再行为难,便连忙上前,将张大成扶起,又弯下腰替张大成拍了拍身上的土。张大成见状也是受宠若惊,连连告罪,口称不敢。
“惟望张兄切记今日忠告,日后若有不谐之事,也须多为自身前程考量一番。切莫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陆见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张大成的肩膀,随后迈步离去,张大成赶忙相送。不料一开门,却正看到虞言站在外面,静静地盯着二人。
“多亏你在值房备下药箱,以至今日有惊无险。”陆见淡淡笑着看向虞言。
“医监过誉了,虞言也只是偷懒省事,便在此处备下药箱。”虞言听到陆见的夸奖,十分错愕,赶忙出言自谦。
“你今日本该当值吧,这个点想必当值时间已过,便直接回家吧。”陆见扭头看了看牢房外的夜色,道。
“既然如此,虞言便先行告退。”虞言说罢,向陆见道别,而后离开大牢。陆见扭头又看了看张大成,也告辞离开。
陆见来到大牢外,牵过自己骑来的那匹马,爬上马背迅速离去。心中不免有些庆幸之意。他早已想到冯既白决不肯就此束手待毙,便令阿魏多多查探,果然竟将准备铤而走险的冯既白拦了下来。
而通过杨胜的表情,陆见又几乎可以肯定,冯既白从杨胜那里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没有得到。兴许正是因此,加之自己赶到,冯既白才铤而走险要置杨胜于死地。
但陆见也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冯既白。如今既已撕破了脸,便也没必要再韬光养晦地惯着冯既白。
然而当陆见回到家中,一推门进屋,却惊讶地看到阿魏正被五花大绑,一柄利刃正架在他脖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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