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侯桂打开门,提着一大包用油纸包好的茶饼,进屋恭恭敬敬地摆在了陆见面前。陆见拿过纸包,只见纸包最上面贴着一张封条,上书四个刚劲的颜体字:三也三齐。
陆见有些不解,指着封条问道:“此茶不是顾渚紫笋吗?这几个字又作何意?”
牵牛见状,笑着答道:“这是茶行的名字。”
陆见闻言,笑道:“是陆某孤陋寡闻,让二位见笑了。”言罢,他又看向牵牛:“娘子好生静养,若有不适,来到医署找我便可。”
“陆医监若还有事,牵牛便不再久留,望陆医监日后常来饮茶小叙。”
辞别了牵牛和孙镇,陆见便离了暖香阁,马不停蹄地赶去韦府。一心想要将那两枚箭镞的来历搞清楚。
韦府正堂中,陆见与元庆相对而坐。陆见着急查清刺客的来历,便也没有废话,开门见山地拿出箭镞,询问元庆是否知晓这箭镞来历。
元庆拿起箭镞看了看,又沉思了片刻,方才抬头对陆见道:“此箭确是曳落河健卒的不假,但据我所知,安州现今没有曳落河活动。”
元庆的话令陆见吃了一惊。他思虑片刻,又问道:“会不会有个别人隐匿了行迹,藏身于此?”
“这不太可能。”元庆思索片刻,否定道:“这些曳落河,干得尽是些刀头舔血的买卖,又兼武艺精熟,身价也皆是不菲。安州日久无事,他们在此不可能谋求生计,便注定要去往长安、洛阳这样的大城市。”
“但元校尉不觉得,往来无事的安州,这两个月却发生了很多事吗?”陆见提醒元庆道。
“前番布店失火,州城内的牙郎已经被一网打尽。倘若有别的牙郎在活动,我亦不可能不知。”元庆细细想着当下的情势,道:“然而州城之内,这些日子既无牙郎活动,又不曾有大批杀手的踪迹。即便有一两个人,又依靠什么来接取委托呢?要知道,直接面见雇主,对这些人来讲,是件风险极高的事。”
听罢元庆的分析,陆见也只觉一时有些懵圈,自己自认为抓住了解开一系列谜团的钥匙,可是却压根不知道这把锁在哪里。
“若是这曳落河,已在本地受到了某人的长期雇佣呢?”陆见想到一点,便出言询问。
“长期?这可是有死无生的买卖!”元庆皱眉。
“此话怎讲?”
“若长期接受雇佣,可知雇主要驱使他做下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知晓了雇主这么多秘辛,即便雇佣结束,这曳落河能不被担心走漏风声的雇主灭口吗?”元庆语气笃定道。
听闻元庆之言,陆见竟蓦地想起,那个本来已逃出城去,却在城外被灭口的牙郎杨荣!
恰在此时,敲门声响起,一名仆从进入,告知外面有医署的人,询问陆医监是否在此,情况紧急,请陆医监尽快回到医署。
陆见一听医署有事,立刻便拜别了元庆,并请他留意调查箭镞的来历,随即便迅速离开,来到韦府门前,却见前来的人,正是虞雁回。
“陆医监,快去大牢!崔柏远在大牢发疯,还打伤了我们的人!”言罢,虞雁回便带着陆见,向大牢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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