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大院最靠内侧之处,一条巨大的回廊贯穿南北,回廊两旁,堆放着奇石垒成的假山,假山下是潺潺流动的溪水,清澈见底的水中,成群的锦鲤正自由自在地游动着,为这靓丽的景色平添几抹生机。
崔筠乐沿着长廊快步行进,长廊尽头的凉亭之中,秦六娘正坐着抚琴,悠扬婉转的琴声沿着回廊向四面八方传去。
仿佛是害怕惊扰正在奏曲的阿娘,崔筠乐走到凉亭外,便停住了脚步,静静地倾听曲声。须臾,一曲落下,余音绕梁。崔筠乐不由得伸出两手,击掌叫好。
“阿娘的琴艺愈发精进了,这一曲《满园春》,较之上次所奏,更平添了几分滋味。”崔筠乐笑着赞道。
秦六娘见崔筠乐入得凉亭,笑了起来,自琴后起身,踱到崔筠乐身旁。
“想来往年你阿父身体康泰的时候,每逢这春分时节,都要来这园中,听我奏此一曲《满堂春》。”秦六娘说着,脸上不由得泛出光彩来,眼神更是亮闪闪地,仿佛在追忆往昔的美好时光。
须臾,秦六娘抬起臻首,望了望回廊尽头的青砖绿瓦,神色又黯淡下来:“可惜如今,你阿父已不在,再也不能来听我奏曲了……”
见秦六娘神色黯淡下来,崔筠乐却上前,拉起了秦六娘的手臂:“阿母勿忧,筠儿会一直陪着阿母的。”
秦六娘闻言,难掩几分开心神色,但很快地又反应过来,伸手点了点崔筠乐的额头:“傻丫头,你将来可是要嫁人的。”
“嫁人?我才不要嫁人。”崔筠乐撅起了嘴:“谁知道夫家公婆是怎么样的人,倘若是难伺候的,我倒真不如同疼我的阿母过一辈子……”
秦六娘笑道:“阿母怎么舍得你受苦?若是给你找婆家,定然会让那媒婆找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人家。”
崔筠乐听着秦六娘的话,却有些沉默地立于一旁,不做言语。秦六娘察觉有异,连忙回头,看着崔筠乐的模样,心中已清楚了七八分,连忙上前拉着崔筠乐的手,道:“行了,阿母感念筠儿的孝心,倘若筠儿愿意,便一直陪着阿母吧。”
崔筠乐听闻秦六娘这般说,方才面露喜色,牵着秦六娘便坐在了凉亭一端。
“筠儿,是有什么事?”秦六娘见崔筠乐神色隐秘,不由问道。
“阿钱在冯府探听到冯既白与刘迟谈话,刘迟告诉冯既白,陆见一心要斗倒他,所求居然是让大牢中囚犯,不分贫富贵贱,皆能够有病医病,不会平白无故地生病不治而就此死去……”
秦六娘听着崔筠乐的诉说,不由得皱了皱眉,旋即又舒展开来。
“我在安州这么些年,倒是头一遭听说医监不为捞钱,不为谋权的。”秦六娘顿了顿:“这位陆医监,倒是个难得的妙人。”
“阿母。”崔筠乐有些迟疑,想了想又再度开口:“既然陆医监所图并非是阿兄,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陆医监,尽快将阿兄弄出大牢?”
秦六娘闻言,思索了片刻,随即便拉着崔筠乐返回院东部的侧房。秦六娘拿着钥匙,打开了房后的一间小门,自门内密室之中,取出三匹绢帛,拿给崔筠乐。
“阿母,这是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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