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太医闻言,立即叉手为礼:“是下官唐突了,望太傅恕罪。”
“不知者无罪。”梁太傅淡淡一笑:“老夫官职虽高,说到底也只是个教书匠的闲差,每日去东宫,十六王宅教教书,倒也无甚要紧。他日若是与别人相伴,问些不该问的事,恐怕是要遭人猜忌。朱太医,切记,切记啊。”
“是,下官谨记。”朱太医一脸谨慎神色,见梁太傅连连挥手示意自己起来,方才缓缓起身。
两人说话间,驿馆已近在眼前。感到马车晃动一下随后停住,朱太医立即起身掀帘,果然看到路旁气派不已的驿馆大门。
“梁太傅,朱太医,驿馆已到,冯某便不打扰二位休息,先行告辞。此来略备了一些薄礼,已交予从人,望二位上官切莫嫌弃。”
朱太医闻言,赶忙下车,却见冯既白已带领从人站在十余步开外,一齐向自己行礼作别,随后迅速离开。
“这……”朱太医踱来踱去,看着从人手中提着的若干精美木盒、奇石等物,正不知要如何,抬头却见车窗处的车帘掀开,梁太傅正注视着已经走远的冯既白背影。
“太傅,下车了……”朱太医赶忙掀开车帘,招呼着梁太傅下车。梁太傅连忙起身,在朱太医的搀扶下下车,左右从人立即上前,一齐扶着梁太傅进了驿馆。
闻讯前来的郭驿丞勘验了公文度牒等物,确定了众人身份后,便迎众人入了驿馆并安排房间。理所当然地,年纪最大,官职又最高的梁太傅,住进了驿馆中唯一的一间上房。而朱太医及其他从人,各自住进次一等的中房。
郭驿丞有些好奇,为什么梁太傅这种级别的大官前来,安州刺史江时修竟不曾前往迎接,一名从人告诉郭驿丞,是梁太傅主张低调行事,因而并未向安州州府行文通知,江刺史多半都不知众人已抵达安州,所以未能迎接,倒也不足为怪。
梁太傅进入屋内,身后跟了六名从人,各自抬着一只大箱子,按照梁太傅的嘱咐,将箱子放到屋内各处。安置妥当之后,便相继起身与梁太傅告辞。一名从人却没有走,叉手为礼,跪地道:“太傅若需要人服侍,小人可留在这里。”
“不必了,你也去吧。”梁太傅摆摆手,面上满是倦意:“老夫想歇息一会,没有要事,不要来唤老夫。”
“是,属下谨记。”那从人言罢,便向房外行出,随手便返身关上了门。
梁太傅打了个呵欠,便在一旁床榻上躺下,这次的旅途时间紧,路程又长。自长安来到安州,凡二千八百余里,这一路车马劳顿,令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确实有些吃不消。
然而,正当梁太傅刚刚躺下,准备好生睡一觉时,却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异响,仿佛是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随即,他屋内的窗子竟被人打开,一个身着短衫,白布蒙面,腰挎障刀的身影,一闪身便自窗口跳入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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