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阿默动作利落,不过眨眼间就用弯刀在孙张氏拇指上划了道小口,见血那刻,孙张氏竟开始翻起了白眼,脑袋晃晃悠悠着威胁宋回泠:“得罪孙家,你算是完……”
话音未落,人就生生晕了过去,阿默扣着人,抓着孙张氏被划拉出血的手指,按照宋回泠的指示,分别在两张八行笺上摁下手印。
宋回泠看着已昏迷过去的孙张氏,无所谓道:“贺家又不是现在才得罪孙家的,得罪一次和得罪几次差别不大。”
她收起八行笺,抬眸看向阿默:“阿默,还得麻烦你请隔壁吴阿婆过来一趟。”
在大晏,不管是立收据还是立欠条,都须有见证人,只有孙张氏一人画押可不行。
阿默松手,让已晕过去的孙张氏垂着手趴在了石凳上,而后走出了院门。
杨氏就坐在院里马扎上一言不发,整个人都像失了魂似的,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她都始终没有抬过一次头。
宋回泠叹了口气,杨氏与贺斩父亲之间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深。
说是去请,可阿默却是拽着吴阿婆进的院门。
宋回泠庆幸,还好吴阿婆家中今日无人,否则事情没这么顺利。
吴阿婆正在自家院子偷听呢,突然就有人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将她带走,这会儿进了贺家,看到晕过去的孙张氏,更是心惊胆寒。
“你们对张婶做了什么?”吴阿婆哭丧着脸,险些都要哭出来。
“阿婆别怕,张婶只是刚才闹得有些凶,身子一时乏了,在休息呢。”宋回泠说得一本正经,可吴阿婆面上却是一副“我信你个鬼”的神情。
“是这样的,我娘欠了张婶十两银子,刚才已全部还清,张婶在收据上画了押,眼下还缺个见证人画押,要劳烦您帮个小忙。”宋回泠拿着八行笺站到吴阿婆跟前,眼底盛满笑意道,“阿婆,刚好趁着张婶手指上的血还没完全干涸,您蘸些在手指上按个印就行,也省得还要在您手上再划道口子。”
阿默的弯刀已抵在吴阿婆身后,吴阿婆压根看不懂宋回泠拿着的破纸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字,只攒眉苦脸道:“我画!我画还不成吗!”
“张婶,对不住了,我也是被逼的。”吴阿婆弯下腰,一脸无奈着拿起孙张氏被划破口的手指,伤口处凝结着半干涸的血迹,她左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用力一挤,等渗出鲜血后,伸出右手大拇指指腹,用力抹满了血,照着宋回泠的意思,在两张八行笺上都按下了手印。
好不容不易按完了手印,还要被宋回泠威胁:“阿婆,您也知道的,我们贺家一向与人为善,都盼着邻里好,可贺家要是不好了,可就没法盼着邻里也好了,今日的事……”
宋回泠还没说完,吴阿婆就抬手打断了她:“别说了,今日在贺家发生的事,我全当不知道还不行吗?”
吴阿婆恨得牙痒痒,她原以为杨氏讨回来的儿媳只是个不中用的病秧子,谁知道竟是个会啃人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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