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灶上烧好热水,拎着空木桶吊回井内,正欲进屋帮着宋回泠擦洗身上,就听见一道细微的吱呀声。
借着细弱微光看清进院之人,她本想唤上一声,倏地想到什么,眼神微动,在来人开口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贺斩本想说些诸如“辛苦李婆婆”之类的话,瞧见李婆子的手势,启唇又闭。
他娘子难不成已经睡下了?
贺斩心中冷哼一声,要紧的事还未说,难为她如此心大,不等他回来便先行入睡。
虽气愤不已,他还是将步子放到最轻,以免吵到屋内之人。
李婆子轻手轻脚走到贺斩身旁,强压下嘴角笑意,压低声音,一脸严肃道:“贺总旗,你娘子情况不大好,身体发热得紧,你今夜要仔细照顾她,若是一夜未降温,明日要尽早去寻大夫。”
说着,将沐巾交至贺斩手中,而后离开了院子。
贺斩目光缓缓下移,有一瞬的迟疑,降温需要用到这么大的沐巾吗?手帕不也足够了?
到底是担心宋回泠的身体,他并未多想,大步迈进正房。
可刚推开门,便怔在原地,呼吸瞬间凝滞,耳边响起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宋回泠听见推门声响,还以为是李婆子,一边在浴桶中缓缓转身,一边道:“李婆婆,我泡得差不多了,你将沐巾给、我、就、成……”
直至转身过来,看清来人面容,声量渐弱,慢慢消了音,随即瞪大双眼,失声惊叫,扑腾着要将头埋进水中。
她一时情急,竟忘记手腕受伤的事,没能顾得上包扎的部位。
眼瞧着手腕就要随身体一起滑入水中,有道身影比她更快,几乎是瞬间来到浴桶边,将她从桶里捞了出来。
“手腕这几日都不能沾水,你忘了吗?”压低的声音隐隐带着责备之意。
宋回泠却充耳不闻,眼波流转间满是慌乱与不安,一抹绯红自细嫩的耳尖开始蔓延,迅速占领整张脸颊,就连纤细修长的脖颈也染上了红意。
成亲这么久,这是她第一次与贺斩坦诚相待。
回过神,贺斩此刻才惊觉他与宋回泠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
娇娇小小一人似没有任何重量般挂在他身上,而他正将人抱在怀中,大掌托着不该托的地方。
胸前衣服早被宋回泠身上的水珠洇湿,微妙的触感传到心头,贺斩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一瞬。
他算是知道他娘子每日吃这么多东西,长的肉都长在什么地方了。
“可以放我下来吗?”宋回泠眼眸低垂不敢看贺斩,声线细若游蚊。
回想起曾经怕忍不住会强要了贺斩的胆大念头,更是抬不起头来。
她果然只是个嘴炮王者,一点儿也不经事。
“嗯。”贺斩低低应了一声,护着宋回泠的手腕将她重新放至浴桶中,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只是额头青筋在不停跳动。
他也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宋回泠害羞不敢抬头与他对视,他却是趁她垂眸之际,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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