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差这一日半日的,走吧,那些大昭寺的和尚们可不是咱们想的那么善心,我怕你俩应付不来。”
李伯玉不由分说,转身拉起二黑子就要去车马行租牛车,不想一下拉错了人,竟碰到了赵娇娘。
虽然李伯玉发现后及时松了手,并非常自然的转了身,但赵娇娘的脸色还是轰的一下红了个透顶。
二黑子见状不明所以,还问她是不是太热了,需不需要喝口水再走。
赵娇娘心脏怦怦跳,情知这个时候自己不该有多余的心思,可看着前面快步前行的李伯玉,那消瘦的肩膀像是有无尽的力量,让她既甜蜜又酸涩。
原来,伯玉哥的手心这么热,热的她整个人还在发烫。
要是当年伯玉哥没去念书该多好啊,在村里他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自己力气大,可以帮他干很多农活,那样的话他们是不是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呢。
可是伯玉哥念书了,他成了读书人,自己还是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的蠢笨村姑,别说伯玉哥这样天上的人,就连二黑子这样地上的,都没瞧上自己。
前几天来相看的林二宝,这段时间自家出事,也彻底没音了。
想到这,赵娇娘自嘲的一笑,自家遭了难,以后怎么样还未可知,自己这点事又算的了什么呢。
呵~
因着晌午了,赵娇娘在路边的小店买了五个馒头,二黑子和李伯玉一人两个,她自己吃一个。
时间紧任务重,三人也没那么多讲究,坐上牛车,晃晃悠悠的朝大昭寺行去。
陈狗儿自从得知好兄弟遭了小人陷害,便一直心绪不安睡不着吃不下。
他几次张嘴和师父请假想要回古仙村都被拒绝了,理由是:既已出家,便是方外之人了,过去种种乃过眼云烟,当及时放下,了却凡尘,试炼心性,早日成佛。
陈狗儿听了这通话,真想一口浓痰吐过去!
点心糕饼银子也是凡尘之物,怎么没见你了却?那些来小住的女眷也是凡尘之人,怎么没见你拒之门外!
敢情不是你家出事了,风凉话!
不能回去,陈狗儿急的要死,气的真想把身上这身青袍子直接扯下来还俗了。
他自幼父母双亡,被族人说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不仅没得到同情,反而到处被嫌弃。
大伯虽把他接了过去却只是为了贪图他家的田地,等地真到手了又将他遗弃在大昭寺,强迫他出家当了和尚。
这些年来他吃了太多的苦,也看透了世间种种,不论是烟火人间还是佛门圣地,无非是尔虞我诈你争我夺假情假意罢了。
就算是那普度众生的佛陀,也扫不清这世间的污垢。
可他没入魔,他依然是佛祖座下的小沙弥迎客僧,只因心中还有始终割舍不下的牵绊。
他的两个伙伴,是他们让自己知道,这个人世间依然有美好存在。
他们是一束光,没有他们,自己早就沉沦在黑暗中。
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他要兄弟活!
要是山子真的出了事,那自己就脱去这身僧袍,去牢里陪他又何妨!
前提是,他要亲手杀光那杨家的孽障!
终于,在陈狗儿彻底发疯前,他总算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二黑子一行人。
赵娇娘三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头落山之前到了大昭寺。
将赵小山的主意和陈狗儿说清楚后,陈狗儿没任何犹豫,当即拉起三人直奔普广大师的禅房。
还是山子聪明,这个主意的确是他们现在唯一行的通的路!
这段时间因着买了豆干豆皮,方丈已经暗暗夸了他师父好几次了。甚至连后院的几个娇客都说这素斋比过去好吃很多,为此还特意多添了几两香油钱,让师父颇为满意。
前段时间二黑子平均两三天就来送一次货,这些天赵家出事,豆皮生意也停了,师父还私下里偷偷和他打探原因呢。
他师父,不过是个披着僧袍的管家罢了,这样挣钱的买卖,没道理他会拒绝。
果然,在陈狗儿的引荐下,李伯玉得以见到大昭寺的监寺大师,将赵家的遭遇和赵小山的提议说给说清后,普广不过沉吟片刻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杨家多行不义,如此欺辱赵家小儿,实乃颠倒黑白触犯因果。这赵家小儿愿将豆皮做法奉上,乃大善之举,我佛慈悲,又怎忍他继续受污蔑吃苦。悟真,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为师自会处理,你先带着这三位小施主下去休息吧。”
说着,便又双手合十,闭目念起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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