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有张强那么多心思,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张强一把合上状书,说道:“还不快去通知当事人?”
于桂发和路清“嗷”一声,激动的蹿出了户房,直觉告诉他们,这一场和离案,一定比戏台上唱大戏还热闹。
陈世怀刚点上卯,路清略带兴奋的大嗓门由远而近的传来。
“陈典吏,你要和离啊,什么时候决定的?你不是很宠爱弟妹吗?哎哟,快快,张主事让传你到场呢。”
“吱呀”“吱呀”所有户房的门第一时间打开,房间里探出一个个脑袋,惊讶的看向路清。
就连一向不爱管闲事的江逸,都一手拿着文书,一手扒在门框上,探头往外看。
路清在钱粮户房前停下来,对愣怔的被同僚推出门的陈世怀说:“哟,陈典吏,看你这样子,没心理准备啊。”
陈世怀猛的回过神来,眼里闪过慌张。
他记得前天他们一家人商量此事时定下的时间分明是后天,曹奉年还说要做一件事,助他顺利和离。
难道元家先提出来了?!
“快快,陈典吏,别愣着了,张主事在等着呐。”路清拉了一把陈世怀的胳膊,催促道。
“不是,我不去,我,没想和离啊。”陈世怀下意识的就拒绝了。
曹奉年和陈满仓他们回村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不想一个人面对这事。
“哎呀,不管你想不想和离,弟妹的状书都递上了,看在咱平时不错的份上,我给你透个信,状师是郝秀才。”
路清看到陈世怀有些畏惧的模样,以为他是被元家欺负狠了。
陈世怀常在他们跟前说家事,说起元青珊时眼里全是宠溺、包容和无奈,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家里面,是被欺压的一方,这让路清不免对他产生了同情。
“郝秀才?!”不知是谁惊叫一声。
郝秀才从不做无谓之举,也从不包庇无理一方,现在接了元家的状,那说明……
有人看陈世怀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尤其是邢三强,他眼里竟是一丝了然。
赵大柱用胳膊肘子碰了碰邢三强,小声问:“头儿,你怎么一点不惊讶?”
邢三强冷嗤一声,“惊讶什么?”
“咱们县衙的老好人,要和离了呀。”赵大柱抄着衣袖,朝陈世怀的方向昂了下头。
“早晚的事。”邢三强淡淡的说了一句。
王壮闻言,看向邢三强,“头儿,你不是平时与陈典吏走的最近?怎么看上去一点不关心他?”
邢三强垂下眼皮,哼哼了一句,“那是因为要一起办差。”
赵大柱眼前一亮,小声追问:“头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
邢三强瞥了他一眼,“你想知道待会儿去看看不就得了!”
说罢,他转身离开,他手上还有事呢,虽然不太急,但他也没工夫在这儿八卦。
赵大柱和王壮对视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头儿都去忙差事了,他俩能去看热闹?
陈世怀到底不敢不去,他请了一位相熟的同僚去富裕陈家报信后,便跟着路清到了户婚典吏的户房。
一进门,他便用手捂了一下眼,接着就是哭。
郝仁坐在角落,看着陈世怀的表演。
他听元承运说过,陈世怀很会哭。
为此,他在陈世怀一进门,便一直盯着他看。
此人,果然……很会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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