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鹤显然就是东家的人,东家想要洗底,肯定不会放过这些中层头目。他们落入荆飞鹤手中,必死无疑。”
“让荆飞鹤替我们收拾这些已然无用之人,既可为民除害,又省得咱们私自动手杀人。岂非更好?”
庞奇了然,失笑道:“原来大人所说的放过...竟是如此。下官明白了,这就去办。”
片刻后。
杏园书房中,徐安正面向墙上的案件“脉络图”陷入思考中。
庞奇拿着五份卷宗走了进来,道:“大人,你要的文书。”
徐安接过,目光一扫而过,霎时皱眉:“嗯?这五人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且是漕帮脚夫出身?”
庞奇点头道:“对!这五人非但是同乡,而且当中三人还是本族兄弟,来自并州。此前是在京都的漕运码头做脚夫苦力的,几年前码头的漕运生意被黑帮把控,这些人为求生计,只能随波逐流,成了黑帮成员。”
“不过相比之下,这五人算是比较干净的。根据初步调查,他们手下不涉命案,没杀过人,只做过一些收黑金、私闯民宅、斗殴等勾当。其中一人,名叫纳兰兴,便是漕帮前身的领头人!”
徐安眉目一动,浅笑道:“有点意思,把他们带来。”
“已经命人去办。”
庞奇这话刚说完,几名禁卫便带着五名头目走进了书房。
徐安也不多废话,转身就道:“谁是纳兰兴?”
“是我!”
五人之中,身材最为高大的一人立马就应声道,极为干脆。
此人皮肤黝黑,浑身肌肉,极具力量感,赤膊着上身,满脸污泥,看起来不像是凶名在外的黑帮头目,反倒酷似古代的脚夫“工头”。
徐安端详着纳兰兴,又看了看手中的卷宗,正色道:“你是脚夫出身,郑鼎控制京都三大码头后,你便带着手下三百余脚夫加入了黑帮,是吗?”
令人稍感意外的是,面对徐安的质询,纳兰兴显得尤为淡定。
按理说,徐安此时掌控着他们五人的生死,纳兰兴应该表现得略显惶恐才对。
此番,却是一脸不卑不亢,回道:“大人既有卷宗在手,又何须多此一问?”
徐安微微讶然,有些意外于纳兰兴的沉稳,笑道:“好,你承认就好。”
而后,摆手对庞奇说道:“老庞,既然纳兰兄弟承认自己出自漕帮的前身,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刚才本官交代你的事,可以去办了。把京兆府大狱中所有漕帮之人都送去刑部。顺便,也带上纳兰兄弟五人。”
庞奇眼球一转,迟疑了几秒后,马上应是。
虽说此前徐安并没有这样的交代,但庞寺丞并不笨,瞬间就明白了徐安此举的用意。
纳兰兴听后,脸色却蓦然大变,开口阻止道:“慢!大人这是何意?我的人不能去刑部天牢,要去...带我一人去即可,不关他们的事。他们所犯之罪行,皆是受我胁迫!”
徐安却佯装拒绝道:“京兆府大牢已人满为患,必须分流啊。你漕帮的兄弟去刑部不好吗?刑部天牢的规格极高,监牢又大又宽。为何不行?至于你手下的弟兄如何定罪,乃由三司定审,你说了不算。”
“老庞,不用管他!直接去办!”
纳兰兴面色忽闪,再次阻止道:“等等!我漕帮之人若去了刑部天牢,必遭荆飞鹤毒手,其中原因...大人心知肚明。而大人之所以如此做,不外乎是介意方才我兄弟五人未曾开口说话。”
“我可以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但你必须保证我漕帮兄弟的安全!要杀,杀我一人足矣。”
徐安却表现出一副不以为然之色,道:“笑话!你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本官为何要因你而放过漕帮之人?你也太高估自己了。”
纳兰兴正色道:“是!我纳兰的命虽贱,但大人不过是想得到线索而已。如果我可以回答你那三个问题,你可愿考虑我的条件,放过我漕帮三百弟兄?”
徐安背对着他,与庞奇对视一眼,不约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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