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着头冷笑一声,眼泪在眼眶里面直打转,声音沙哑且充满悲愤:
“好好说?
谁会愿意听我这倒霉鬼好好说?
我曾经也有一个温馨幸福的家,虽然在农村出生,但也有一份能让家人吃饱穿暖的工作。
可这世道说变就变,我工作的化工厂因为效益不好,跟其它厂合并。
一个厂,要不了两个会计,我瞬间就没了工作。
为了能让家人活下去,我四处奔波,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可那点微薄的收入,连家人的肚子都填不饱。”
徐清风试图安抚他,:“生活总有起起落落,只要不放弃,总会有转机的。”
男子情绪越发激动,大声吼道:
“转机?
我那生病的老母亲,因为没钱医治,只能在病痛中绝望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的妻子,她再也受不了这看不到尽头的苦日子,狠心离我而去!
我的孩子,每天饿得面黄肌瘦,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跟着我受尽了苦难,最后饿死在了睡梦中。
我没日没夜地努力,拼命地干活,可最后,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留住!”
“可是你伤害这些无辜的人,也不能改变你的这些遭遇啊。”
男子像是被触怒的野兽,一把拉开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的炸药,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这个冷漠的世界不给我活路,那大家就一起死!”
突然,火车毫无预兆地猛地惯冲停了下来,车厢像是被一只巨手狠狠摇晃了一下。
隔壁车厢顿时一片混乱,行李如同失去控制的石块,从架子上轰然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一阵阴森而诡异的冷笑在车厢的广播中骤然响起,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一个充满恶意的声音回荡着:“这辆火车上的人,都别想活着离开!”
贺毅眉头紧皱,看向被撞得东倒西歪的瘦男人问道:“你还有同伙?”
瘦男人一脸懵的摇头,“没有呀,自杀,谁还会约着人一起呀?”
“不想被误认为跟广播里的人是同伙,就赶紧把身上的炸药给拆了。”
“哦……”
瘦男人手忙脚乱的解衣服还没扯开的扣子,但太过于紧张,手抖得厉害,解了好几次都没能将扣子解开。
徐清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帮他解,扒拉他的衣服。
谁知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最子萱,又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捂得死死的。
“还捂得死死的干嘛?”
“对面有女同志看着呢。”瘦男人脸红脖子粗的低着头道。
徐清风转头看了眼左子萱,还没说啥,左子萱就好笑的道:
“同志,我失明了,什么都看不见,你放心的脱。”
瘦男子左右看了看,伸手在左子萱的眼前晃了晃。
“哎呀,别耽误时间了,一会儿铁路公安找过来了,你下半辈子就真有个固定的地方吃喝了。”
瘦男子那是宁愿被饿死,也不愿意进去吃那口饭。
赶紧脱了衣服,拆卸身上绑着的炸药。
越是着急,越拆不下来。
一急之下,徐清风用力过猛,直接将炸药包的一角给扯破了。
里面的东西顿时哗啦啦的流了出来。
徐清风用手接住里面的东西,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瘦男子问道:
“我去,兄台,这里面百分之九十都是黄土,你确定这玩意儿能炸?”
瘦男子脸红的挠了挠后脑勺,“经费不够,就多放了点儿黄土。”
徐清风扯了扯嘴角:……
还以为这家伙是恐怖分子,没想到完全是来搞笑的。
贺毅也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指着从瘦男人身上拆下来的歪货道:“清风,把那玩意儿给丢出去。
你们在这里守着萱萱,我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徐清风点了点头。
“贺毅……”
还没有走出去,就被左子萱给叫住了。
贺毅倒回去坐在左子萱的身边搂着她,“怎么了?”
“注意安全!”
贺毅“嗯”了一声,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下,转身离开。
这时车厢外面乱糟糟的,有人大喊着,“谁呀?谁躲在暗处装神弄鬼的?”
广播里的神秘人阴阳怪气地回答:
“我?
我就是让你们脱离苦海,送你们去西边极乐世界的佛主呀。”
贺毅眯着眼,循声朝着车厢广播室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
他心里奇怪,这么大阵仗,车上的铁路公安,还没有抓到人?
当他走到连接处时,一个黑影如鬼魅般一闪而过。
贺毅没有丝毫犹豫,脚下生风,迅速追了上去。
待追上了那个黑影,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刚才在车厢中的那个瘦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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