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地上滑行,时而窜上树枝,若即若离地跟着她。
她并不清楚它到底出于什么目的跟着她,但起码到目前为止,她没有感受到它对她有哪怕一丁点敌意。
但它是条蛇,该离开她才对啊。
她正胡思乱想,那蓝蛇窜到一棵结满了红色小果子的树上停住了。
这树上结的果子正是她在塔内吃的那些果子,她不禁欣喜若狂。咽了咽口水,飞身上树,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声“啊”划破了宁静……
于是,果子才吃了三颗,她跟树下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一白一黄两个姑娘偶遇了——正是有着冰冷容颜淡雅朴素的踏露和她那身材微胖絮絮叨叨的表妹。
月白色衣裙配上一双黑色短靴,头顶干净利落地绾了个髻插了根玉簪,神采奕奕的踏露让鸣檀想到了四个字:英姿飒爽。
而表妹……她好黄啊!
鸣檀不懂她为什么要穿得这么黄,连鞋都是黄的,整个人看上去胖乎乎圆滚滚,像只……刚出生的小鸭子。
正好,她聒噪得也像只鸭子。
一股特殊的香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只见遥宣端着一盘炒春笋和一盘红烧兔肉正往桌上放。
踏露和杨花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
鸣檀盯着菜双眼放光,就像几百年没见过食物的人一样,恨不得马上大快朵颐。
“饿鬼一样。”杨花见她那馋样说道,“你到底多久没吃过东西了?”
“也,也就两三顿吧。”就算回答着杨花的话鸣檀的眼睛也没有一刻离开过那两盘菜。
“吃吧。”踏露淡淡地说道。
遥宣又端来一大盆汤,见人齐了,鸣檀再也顾不了许多,拿起筷子就开始埋头苦干。
“这兔肉太好吃了。”鸣檀边吃边夸,“遥宣你的手艺真好。”
“也,也不是太好。”遥宣腼腆地笑笑,“勉强能吃吧。”
“本来就好吃,你也不用跟她客气。”杨花担心地盯着只剩了一半的兔肉,“你给我表姐留点!”
“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兔肉。”踏露说道。
杨花:……
遥宣:……
“你看。人家不喜欢吃。”话虽这么说,鸣檀还是忍痛割爱地放过了兔肉,转而去喝汤。
“这汤也太好喝了!”鸣檀一口气喝了半碗,赞不绝口,“这里面是什么菜?黏黏糊糊的,这一个个又白又圆的又是什么?”
边说边用勺子舀了一勺尝了尝,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入口即化,吃起来……好像鱼的味道?”
“这是莼菜鱼圆羹,露露做的。”遥宣说道,“我可没有这手艺。”
“你?露露?”鸣檀大吃一惊,怀疑地看着踏露,”你还会做菜?”
“吃就行了。”踏露低头喝着汤,“这么多话。”
“……我是想夸你做得好吃,真的,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羹。”
踏露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不可能吧。”
“真的。”鸣檀急了,“好吃就是好吃嘛,怎么还不信呢?我这种家道中落,一贫如洗的可怜人哪里吃过这种好东西。”
踏露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
“好喝就再喝一碗。”遥宣热情地说道。
“那当然。”
“你一来表姐就做了她拿手的菜,”杨花说道,“而且表姐刚才是到后面的湖里现掐的莼菜……”
“关她什么事!”踏露面露不悦,“难道以前你们没有吃过我做的菜?”
杨花和遥宣面面相觑后不满地嘟囔道:“但是莼菜羹你回来后还没做过,我以为……”
“后面还有湖?”鸣檀兴奋地问道。
“对啊。”遥宣点头道,“这鱼圆用的鱼就是我捉的。”
“吃完饭我得去看看。”
“急什么?”杨花说道,“你明日要走?”
“这么好的地方我才舍不得走。”鸣檀高兴地笑道,“这么说,杨花姑娘肯留我了?”
杨花白了她一眼,未置可否。
“来,再来一碗。”遥宣端着鸣檀的碗又给她盛了一碗莼菜羹。
杨花有些心疼地看了看所剩无几的汤盆又看了看踏露,担心她的表姐不够吃。
“我饱了。”踏露放下碗,站了起来朝门口走去。
“表姐你去哪儿?”
“湖边走走。”
“等等我。”鸣檀一听,赶紧大口喝着碗里的汤。
“改天自己去。”踏露头也未回地出了门,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这人!”鸣檀失望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我表姐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与人结交,更不喜欢热闹。”杨花撇了撇嘴道,“你以为你谁啊。”
“不急,把饭吃完,别浪费了。”遥宣说道。
“浪费?有她在会浪费?”杨花瞪了遥宣一眼,“还怕不够呢!”
“够,够。”鸣檀一边狂点头一边扒着碗里的米饭。不管杨花说啥只当听不懂,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头的,更何况在这里有一日三餐,还管饱,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去。
夜里,鸣檀躺在柔软的床上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进入了梦乡,睡了个踏实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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