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祁原本是天之骄子,又是尚家唯一继承人,前途光明璀璨,如果不是发生五年前的事情,他的一辈子应该是站在所有人抬头都脖子酸的高度。
可是他陷入昏迷后,看着往日对他笑脸相迎的人,露出尖酸刻薄的样子。
他们从尚家索取着一切,却连一点体面都不给他,甚至为了家主之位,践踏欺辱他,让他苟延残喘连求死都不能!
各种饥寒、暑热、疼痛、欺辱和谩骂,都化成大小软硬的刀子,一点点在他尊严上磨着。
更让人绝望的便是,他清晰地感受着一切,最终却也只有死亡。
等待死的滋味,是阳光在自己面前一点点消散,所有美好褪色,百花枯萎、风静、声息,再没有一丝眷恋……
秋凌紧握着被褥,平静了足足五息,才缓缓揭开。
尚祁个子高大,只歪歪斜斜穿了个密不透风束口短裤,一阵阵恶臭让屋子里的味道更加浓郁。
五年非人的待遇,让他瘦得皮包骨头,身上除了厚重的泥壳,还有各种发炎溃烂的地方,让人都不忍看。
她声音略微暗哑,眸子里泛着丝红光,“边维,先请大家去外面休息到处转转,我们给尚祁清理一下换个房间。”
大家伙心情沉重地离开阁楼往下面而去,有时候富贵滔天不见得是好事,平民百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日子,未尝不是福。
等人走后,屋子里只剩下颜诏和秋凌,乌繁几个人则在门外候着。
秋凌微垂下眸子,假装不知道尚祁意识清晰的事情,跟颜诏道:“颜诏,我先对尚祁使用清尘术,等他身上干净清爽后,你再给他换衣服。”
颜诏点点头,“好!”
秋凌打开了些窗户后,对着床上的尚祁缓缓抬起手,认真地绘制着符箓,平时她可以做到瞬间成符,如今她像是在举办个仪式般,带着股虔诚。
这个符箓不仅能清除脏污,还带了些消炎去肿的作用。
一股温凉的感觉从尚祁的头慢慢往下而去,那股舒坦让他眉宇似是都平坦许多,所有的脏污被粉碎夹裹着飘到窗外。
他浑身清爽,疼痛感都减缓许多,鼻息下已经多久没有闻到香味,还是一种让人心生坦然、拥有击碎一切心力的白茶香味。
犹如枯树枝逢春发芽,带来蓬勃生机与希望,他的心忍不住颤抖,拼命克制住生出渴盼,怕又是一场空。
自己的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再也经不起一点摧残。
滚烫的泪水,从他乱糟糟红色头发遮掩下,悄然滚落……
等符箓光芒散去,颜诏已经挑选好衣服了。俩人身高差不多,只是尚祁现在太瘦了。
他拿出衣服,看着毫不避讳的秋凌,无奈地说:“乖宝,转过身去!”
秋凌愣了下,一边转身一边嘟囔,故作轻松道:“都扯证了,看一眼怎么了?”
听着小姑娘一点羞怯的意思都没有,颜诏忍不住微微摇头,露出抹无奈的笑:“尚祁现在身体状况不太好,他肯定想以最好的样子来面对你。”
秋凌抿唇笑着说:“只要你们跟我在一个本本上,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啊。”
但凡是她的,她便会全心全意的去对待,一旦被她排除在外,就成了路人。
她不愿意理会人与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哪怕在感情上,都要爱恨分明!
她又补充了句,有着明显安抚:“尚祁好白啊,晃到我眼了,什么都没看到的。”
颜诏笑着,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虽然她句句说的都是尚祁,但是他却心里洋溢着莫名的幸福。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躺在床上的人,手指微微动了下,肯定是梦境。他这样的人,也只有梦里,才能得到一丝善待。
颜诏很快给尚祁换好衣服,又给他刮了胡子,把头发高高束起来。
秋凌听到动静扭过头来,看到尚祁露出那过分清秀俊美的模样,隐约能看出他曾经也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她忍不住赞道:“他好嫩、好乖啊……”
颜诏幽怨看了她一眼,合着他老他不乖?
颜诏哼了声,将尚祁打横抱起来往外走去。
秋凌侧头看向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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