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也没抬地回答着：“已经打过招呼了，等会他们会自己回去的。”
“每次来见你都是这副阵仗，我也是很有压力的好吧。”
河原干雄发动汽车小心地驶出小巷，周围的“不良”们就像是哨兵敬礼一样目送着警车的离开。
“没办法，谁让你是个条子呢，他们也不放心啊。”
“喂，总说条子也够了啊，你不也是在跟警方工作吗。”
对于高城一动不动就是一口一个“条子”的称呼，河原干雄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依然想要纠正高城一的这个不太友好的口癖。
“准确的说我现在的编制是隶属于城市自然灾害应急防备省（简称“自防省”），就连警官证也是挂在公安部那边的。”
高城一用毫无起伏的声线念叨着，停顿了一会后又接着说道：“严格来说并不是你们刑事部的一员。”
“而且再说了，高城财团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你也得逐渐习惯了。”
对于高城一的这番言辞和态度，相处了大半年的河原警官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得咧，这小子今天肯定又不准备让我上前线了】
【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小鬼啊……】
两个人、一辆车，行驶在东都繁华而忙碌的霓虹灯下，车水马龙之间流淌的是千万普通人生活的映照。
“啊，怎么是红灯啊。”
坐在前排的河原警官泄气地吐槽道，“话说，有的时候还真是羡慕高城你这个坐车看书不头晕的能力啊。”
反正长达一分钟的红灯期间闲着也是闲着，河原干雄透过后视镜看到耐心翻阅文件的高城一羡慕道。
“咯，给你。”
对于河原干雄的吐槽高城一没有过多回应，反而是直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递了过去。
“这不太好吧，我听说你的这些符纸还挺贵的哈。”
河原干雄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语，高城一居然当真了。
此刻的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太好，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迅速且利落，“嗖”地一下符纸就已经放在他上衣的口袋中了。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我比较懒出货少，价格才被他们炒高的。”
工作状态下的高城一有着和平常截然相反的状态，此刻也依然在逐字逐句翻阅着警视厅的案件报告。
和后座高城一认真的态度不同，河原干雄警官此时脸上的笑容都灿烂地有些变态了。
“高城啊，你说是不是有了这张符篆我也可以去治退鬼怪了？”
刚拿到符篆的河原干雄语气有些兴奋了，都开始幻想着自己也能够降妖除魔，仿佛年轻时的干劲和冲劲都回来了。
而更巧的是工作状态下的高城一恰好擅长“治疗”这类情绪异常。
“嗯…这是一张【文昌符】，能极大地提高你的注意力并略微增强记忆能力。有了它你就可以边坐车边看书，也可以用来快速学习知识。
不过要是遇到诡异案件，这玩意的唯一作用可能就是让你的心理阴影的面积从480p变成1080p。”
毒舌且干练，这就是对工作状态下的高城一最好总结。
很多时候如果忽略掉毒舌这个属性，高城一还是能给人非常高的安全感。但如果让河原干雄选的话，他宁愿要那个日常风格的高城一。
毕竟不工作状态下的高城一虽然懒散了点，但他那个逗比的属性总能够让两人相处得“狼狈为奸”。
60秒的红灯很快就过去了，但不知是运气不好还是河原干雄刚才乐极生悲。前面的那辆车刚过，到他们的时候绿灯刚好过去，现在又是一轮无聊的等待。
“怎么又是红灯啊。”
河原干雄感觉自己一天的好心情都被消耗光了，双手拍在方形盘上脑袋后仰叹了口气，无聊的他决定继续找高城一聊天。
“高城啊，之前我见你用的那个佛光闪闪一下就把鬼给灭了的符篆是什么啊？”
“那是金光咒，不是佛光，源自华夏国龙虎山天师府，不过我这个是俗家弟子的版本。”
说起自己手中唯一的进攻内符篆高城一放下手中的文件正色道：
“原本是护体功法的，但被我改成了符篆。省掉了功法运转，扔出去就能够对一般的小鬼造成伤害。”
“嗯，就这样。”
说罢高城一的注意力继续回到了卷宗上面，只有前排的河原干雄一脸懵逼了，过了好一响他才反应过来高城一在刚才不着痕迹地居然装了一个大逼。
“诶？那这么说起来。高城你这个符篆普通人也是可以用的咯？”
回过味来的河原警官找到了高城一话语中关键点。
“理论上可以，之前警视厅也有人建议朝我大规模采购。”
已经跟河原警官搭档快一年的高城一毫不忌讳，大大方方地把这个不是机密的机密说了出来，但很快又给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河原干雄泼了盆冷水。
“但是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河原干雄有些好奇。
……
“因为交给你们，上面的人就会派你们去送死。”高城一的声音给人以非常漠然的感觉。
……
“呵，还真是那群职业组能干得出来的事啊。”
在谈论到这个沉重的话题之后，河原干雄也沉默了，没再去找高城一聊天。
这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香烟叼在嘴上，但是在摸索打火机的时候他的余光瞄到了后视镜的一角，接着犹豫了片刻他又将被捏皱的香烟小心地塞回了烟盒之中。
车厢内就这么沉默着……车窗外映照的是东都繁华而喧嚣的街景，直到高城一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到绿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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