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的所有疑虑与隔阂,早已尽数消融。
凡人皆有所秘,更何况修行者乎?要说最深的秘密,又岂能超出自身修炼之秘?
胡都古在此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携手丁深共同面对挑战,此举已胜过千言万语。三人之间的关联也因此更为紧密,宛如同道中人。
老何虽拙于言辞,但在对胡都古的一举一动间,已将他视为自家同门看待,而非寻常的租田农夫。
“辽州虽未遭受河州般惨烈的天灾,然而朝廷却趁机加重辽州赋税,竟提升了五成有余。”胡都古向丁深和老何讲述道,“民众即便辛勤劳作,一年下来不但无所积蓄,反而还会负债累累。辽州之地,良田大多已被各大修真世家兼并而去。百姓生活困苦,纷纷揭竿而起,烽烟四起。”
丁深点头赞同,口中默念着:“福祸相依,因果循环。辽州无大灾,故朝廷加紧榨取;河州颗粒无存,朝廷深知征收无望,索性放手不管,致使其虽饥荒蔓延,却尚能保持表面平静。”
“随后朝廷派遣夏林军前来镇压叛乱,但这支军队入辽后,一心搜刮财物,甚至屠杀无辜百姓,其行径比之此前叛军有过之而无不及。”提及此处,胡都古的话语之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愤慨与哀痛。
“这夏林军若只是袖手旁观,皇上怎会坐视不理?”老何疑惑地插话询问,显然对此事知之甚少。
“皇上?”胡都古冷哼一声,继续道,“据说皇上有令,凡叛军首级一枚,赏银一两。起初确有斩杀叛军之举,但很快便演变为滥杀无辜,只为贪图赏金。幸得几位将领联手上奏,皇上才下令召回夏林军,否则辽州或许早就无人烟矣。”
听闻此言,丁深与老何皆陷入了沉思,愤怒与无奈交织心头。这般触目惊心之事,谁能无动于衷?
“因此尔等才自辽州逃至此处?”丁深拨弄着篝火,向胡都古发问。
“非也,彼时每逢变故,我等便会遁入深山以避祸端。那时侥幸未曾遭难。不过后来,皇上欲平息叛乱,遂下旨自治,辽州民风剽悍,各郡县主官自行处理属地事务,州牧之权已形同虚设。自此,辽州各地纷纷割据自立,征兵备战,我们不得已之下,唯有南逃求生。”
“途中恰逢数场暴雨,大人们尚且安好,只是孩子们病重连连,多亏了丁老爷您当时的援手相救,方有今日安宁岁月。丁老爷宅心仁厚,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地主老爷迥然不同,少爷您如今的成就,实应感念丁家列祖列宗庇佑啊!”
“列祖列宗显灵!”
胡都古仿照着老何的姿态,朝着河间村的方向深深一拜。
丁深:……
尔等修真界的狂徒,真是没完没了!
丁深满脸阴霾,头上的灵气线条暗淡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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